八,鬧鬼(3 / 3)

肖茂生聽說了:“別聽村裏人瞎話,找東家找西家,到了必要的時候,去一趟武漢,找張誌強幫忙,還是他人厚道,講義氣,看在鄉親的份上,定能幫忙,別的人,隻怕嘴甜心苦,辦不成正事,歪點子一大堆。”

外來看稀奇,湊熱鬧的人群,不斷往這裏湧,肖家人的這點事,成了村裏人早晚談論的話題,一連幾多天,沒有鬼的新消息,感覺到很乏味,南喇叭編出新鮮,供大家快樂,信息員每天去一趟肖家,肖重生端個碗吃什麼,連忙上前客套,不料,手裏的碗掉落地上,不見破碎,信息員見了不對勁,喊了一聲:“定是鬼魂鬥法,快些將碗砸碎。”

肖重生連忙撿起來,往地上甩二次,沒有摔碎,詹旺娣急了,拿來鐵錘,將其砸碎,跟隨大聲吼道:“拿出凶氣,來呀,喊出聲,邪鬼不敢纏身。”

肖重生迷上眼,恍恍惚惚說著話:“我困,睡不好,哪有精力,管不了太多,睡去了。”上床躺下,忽而,來了精神,睜大眼睛,“我餓,該吃一點,有飯吃嗎?”起身找吃的,剛拿住碗筷,又沒了力氣,“我困,睡好了,才有精神……”又上床,睡下來。

詹旺娣著急,一邊向著來者求援訴苦:“怎麼辦?這樣的吃不下,睡不好,鬼魂纏身,不得這樣,起碼,燒了紙錢,定能轉好,看你,見了這樣病情,你見識大,幫著打聽,謝謝你!”

快嘴婆門外探望,猶豫著不敢進門,一下對住麵,跟了進來,忘了說什麼,急了,胡亂說了一句:“家裏攢了一些雞蛋,吃得麼,我跟你送來?”

詹旺娣感恩的說:“謝謝你,上門看一眼,是看得起我家,敢要你的東西,留著自己家裏吃,在說,我家裏生出怪病,吃不了,睡不著,怎麼保住性命?”

家常話,說了一通,信息員想著快點傳話,催問了一句,快嘴婆明白過來,也想著傳話,恍惚中,不知怎麼出了門,回頭又想,覺得好玩:“我家裏沒有雞蛋,自個吃,還不夠,聽人說,肖兄弟身體跨下,不敢走去大門,怕鬼,吃不下,睡不著,隻為探個消息。”轉過身,去了南邊的人群中,一口氣,將這些話,說了幹淨,大家跟隨她,快樂一回。

安靜一會,張誌學猜疑道:“隻怕?他二個不行了,肖家屋裏陰氣大,死氣沉沉,有死人的兆頭……”意識到,這話說不得,連忙收了回,可是,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肖家兄弟死定了,放心不下,肖家探個實底,硬著頭皮,敲開了肖家的門,見肖茂生躺在床上,渾身發抖,喊了肖兄,不見應答,深信活不了幾時,握了一下肖茂生的手,冰涼的:“兄弟啊,一路走好,人嘛!都有這一天,早晚都一樣,想開些,想吃點什麼,我幫你弄來,哥們一場嘛,死來不關照,像話嗎。”無人應答,張誌學又去了肖重生那邊,看情形,差不多,又說了這番話。

張誌學看完肖家兄弟,走出門外,哈聲大氣地笑著,回到南邊的人群:“去看啦,沒機會了,過癮,大活人,被鬼嚇死的事,我頭回見過,我都不認識,不日歸西。”

大群人聽了,當真,有人替肖家擔憂:“麼辦?正勞力走了,那麼多田地,麼樣種得下,日子麼樣過,打開門,要吃的。”

這麼說,有人跟他杠:“好辦,肖家兄弟走了,可是,鄉裏頭的光棍漢,怕少了寶,招二個漢子進門,得了,在說,肖茂生家的大姑娘,可以嫁人,賺自己的口糧沒問題,小的是個兒子,吃稻草都能活命,肖重生家的,二個姑娘,給人家做媳婦,行得通,賺自己嘴巴,有麼難,用得著你超心。”

杠了一回,快樂的人們笑了,有人又一次突發奇想,私底下許諾:“我提議,肖家的三個女兒,跟張文軍留一個,看他傻呼呼,那裏娶得回媳婦。”

有人抱不平:“老話說,人上一百,種種色色,說得一點不假,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別人家有災難,這樣看笑話,歡喜得如同看戲一般,這麼說人家,有一點鄉裏親情?”

告一段落,快嘴婆去了茶館的麻將桌上通說,信息員將所有傳聞,拿到北邊聚集地說了,又添加新鮮的話語,村裏的北喇叭,同情肖家此時的處境:“村裏的人,太不像話,別人家裏有難,不去幫忙,這般幸災樂禍,那天,災難輪到自己頭上,人家也這樣待你,將心比心,人好我好嘛。”北喇叭從中看出其中的道理,他又指出,“如今,我們民生村裏的風氣,被南喇叭、張誌學糟蹋了,成天拆是非,營造災難,邪得很,人為的精神造就,真的生出災難,肖家人的災難,就是例子,都快樂得像撿到金子一般,南喇叭這個人啊,莫看他一臉的笑,可是皮笑肉不笑,談起別人家的事,總要往壞方向多想幾個回合,我看,肖家人身上的鬼,是他放出來的,怕你們不曉得,他為別人家營造災難,一臉的冷笑,這個不好。張誌學這個人,量他身大力不虧,欺得下幾個人,行事有些強霸,我是看不慣,也愛拆是非,坑害別人家,其實,他就是嫉妒別人,報複心強,滿臉哈聲大笑,待人好壞,一目了然,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倘若,肖家人真的不測,討來幾多好,罪過,村裏人自有評價,這個?不說了。”

很快,有人傳話出去,又添加新鮮,張誌學氣呼呼的走來,悄悄靠近北喇叭,聽到‘啪!’一聲,旁人一陣驚慌,北喇叭挨了嘴巴,他摸不著頭腦:“你打我,麼意思?有你這樣不講理?”摸清了頭腦,想還他嘴巴,不是他的對手,呆住了。

張誌學吼道:“你兒的,說我什麼?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我錯了,跟你賠不是。”北喇叭知道理虧,低下頭,不敢作聲,張誌學一邊教訓他,一邊申明道理,“怪我,肖家人鬧鬼災,是我造謠惹出的禍,難道,滿處趕來看稀奇,湊熱鬧的人群,我請來的嗎?這樣大本領,抬舉我,成為神人,早該享福去了,豈能跟你一起,其二,怪我,往肖家屋頂上扔石子,我真的這樣害良心,說一說,你什麼時候,看見我扔石子,你想充當好人,當場抓住我……”他講明了道理,又向著大家討說法,“大家評論一下,我錯了,當麵賠不是,北喇叭無事生非,當自己打響幾個嘴巴,免得我動手……”

大群人互相看著,分不清誰家的錯,混四有了感想:“算了,都是村裏人,早不見晚見,何必呢?”跟著,幾個人上前勸和。

張誌學暗自笑了,察覺到,有人私下說他的不是,正想辯解一回,給了機會,聽了和解,滿意地走了:“媽的,說話不看個人,背地裏敢談我的是非,有你說的嗎?民生村裏,隻有我說的,媽的!”

然而,肖茂生、肖重生二個人的病情,不是村裏人說的,到了死去的邊緣,隻是睡不好,夢裏見了死人,精神恍惚,有時說胡話,肋骨處不間斷的疼痛,救治的辦法,每天晚上,大門口前方,左右二個角落處,燒半斤紙錢,還是吃不了,睡不著,才想起遠方的高人,詹琪賢去了一趟武漢,張誌強記得那地方,帶她去了。

見了長老,說明了一下情況,隨後,帶上五個弟子,直往那裏趕,見過肖家兄弟,了解到一些情況,看過肖家住房及地勢,住處河道南麵,本是三間式農家住房,又在這個基礎上,右邊補充了一間,成為四間,兄弟倆人均二間,肖茂生住左邊,在旁邊建了個廂房,屋裏十分的簡陋,沒有一個門,僅用一塊粗布充當房門。

長老一行人的到來,引來了村民圍觀,看鬼的人,還在繼續,接著,長老、弟子一起布置,作了安排,二個步驟降魔鬼,先讓肖家二兄弟,服下安眠藥,長老說:“看他二人,精神快要潰散,不好配合,叫他先睡一晚,才好驅邪,看過了,他身上的鬼氣,都是眾人鬧出來,來人過多,言語、議論混雜,滋生出鬼氣,必須先降。”

長老安排弟子,在肖家房屋的四角,各放一個骷髏,又在樹上安放八個射箭的紙人,地上隨處亂放著十多個中箭的紙人,環繞肖家房屋,接著,長老帶領弟子,吹響了消魂曲,四個骷髏跟著發出了怪叫,這時,圍觀的人聽了,身體寒顫,長老觀看時候已到,對圍觀的人說:“各位鄉親,我等是木蘭山來的道人,今日來這裏做法,除妖魔、鬼怪,望你們遠離這裏,沾染上逃竄的鬼怪,日後,都不得在這裏談論鬼怪之類事,你們看到了吧,天上有弓箭手,地下都是中箭的人,你等還不離去。”長老對來人,都以小聲細語告知,聽聽之人,驚訝而又神秘的招呼家裏人離去,問其而不答,這以後,看熱鬧的人,隻敢在百米之外偷看,不敢議論肖家的鬼事。

睡熟一日的肖家兄弟,看上去精神多了,長老開始除邪,先由弟子在他倆家的門上,裝上怪異的器物,讓各人喝下一杯神仙水,感覺到了一種冰冷,安排二個人閉目同坐正屋的神台前,忽而間,又一次消魂曲,一弟子拿起大錘,打開大門右側處的牆磚,長老喊住肖家兄弟睜眼看,牆磚夾縫裏,拿出來一個紙人,其右肋骨插把箭,巧得是,兄弟倆就是右肋骨處疼痛,人站在正屋的大門處,右肋骨疼痛處,就是破牆磚處,長老這才對肖家兄弟說:“看了吧,你身上作怪的魔鬼,被我拿住,不會有事。”隨後,長老向屋外走去,五弟子連忙跟了過去,長老教導說,“我等剛才所做的,就是一曲精神外科手術,受害人肋骨處疼痛,實為精神腫瘤,本是他驚嚇出來的,精神的胡亂運作,也有產生,生理病變,刺激到神經,也有產生。”

肖家兄弟直喊‘神奇’,已不再疼痛,長老見自己的事情完成,準備離開,行前又吩咐肖家人,今日的晚上,都在自家的正門前,燒上紙錢一斤,七天就好。看稀奇,湊熱鬧的人,不敢再來肖家,肖茂生、肖重生的身影又在村子裏轉悠,曾經,詛咒他的人、譏笑他的人,無情迫害他的人,再一次成為村裏老鄉親,張誌學更是來了個雙手緊握,送上一臉哈聲大笑,什麼事沒有發生的一樣。

肖茂生家的,見他身體消瘦了許多,詹琪賢隔天殺隻雞給他吃,這天,張誌學從他門前走,喊了一聲‘好香啊’,肖茂生連忙出門來,招呼著他,一起來幾杯,正好,張誌學也有這個心意,好敞開一下憋在心裏的話,有來人喝酒,她家的叫來肖重生,酒杯碰的一聲響,他三個吆喝開,驚動了張誌堅,又多出一個人,大家一起快樂了一回,說出了憋在心裏話,爽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