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農民工(3 / 3)

張誌學見了不爽,不做事,也分了十塊錢,立馬瞪大眼睛望著張誌強:“這個不對嘛?”

肖重生也是不滿意,想說什麼,肖茂生瞪了他一眼:“人家姑娘,不算人嗎?做飯、洗衣總要人,守個家,沒個人行嗎?老鄉一家親,講的是情義。”

張誌堅跟著說:“我們莊稼人,好說直話,姑娘家父,與我家、李榮華都是老表,有老表幫忙,理該得一份,算人家給了姑娘的禮錢,出門在外,不當家裏,都得想開些。”

張誌學連忙圓上一句:“欸!我可是,什麼沒說的。”

肖重生跟著大方起來:“我也是?沒那意思,做飯、洗衣、守家是該有個人,姑娘,別見我的疑,讓我說二句,你明日裏,燒點大肉我們吃?聽說,城裏的肉好買,我饞死了,撈足油水回家裏好吹牛,哄得他幾個圍繞我的屁股轉,你們說好玩?”

張誌強說:“城裏的豬肉,跟我們鄉下一個樣,有肉票才能行,我曉得一點,有那肥膘豬肉,城裏人不吃,才可以買一點。”

張誌學說:“那正合適,我們鄉裏人,就愛肥膘肉,正好填肚皮,做事好有力氣,瘦巴拉精的,吃起來還不過癮,這不?城鄉結合,好處多多。”

正說著,有人進門喊:“師傅,有人工請嗎?我家的院牆,坍塌了一處,幫忙修繕?”有了回音‘是的,我們鄉下來,專來幫工的。’東家又說,“人工多少錢一天。”

肖重生搶先回道:“虧不了你一家,四塊錢一天,包二頓飯,跟了別人做,一個樣。”

東家說:“好的,依了你,多一句,問了人家,有二個價錢,是你欺負人,我不得給你錢。”有了回音‘不會的,想你回頭請,包您滿意。’又說,“準了,明日裏,我早些來接。”

東家走出門,肖重生衝他笑了,回頭自誇地說:“怎麼樣?我討個價錢,多出一塊錢,滿意不?怕你們生得老實,才搶先說了。”

張誌學自有話說:“你呀?自己生得小氣,不見過大錢,才這樣得意、滿足,不想,城裏人的錢,多得很,該變出花樣賺錢,我正想試問一句,探出他人心態,最好,談個包幹活,黑心門路,說不準,一天下來,十塊錢,看你拿到手,壞你搶先說了。”

張誌堅應了一句:“有四塊錢一天,得了,要錢大了,隻怕,嚇跑了人家,一個走了,二個走了,那裏賺錢,才幾天,人生地不熟,不容易。”

張誌強說:“多出一塊錢,一次進步,談個包幹活,該有個工價,那號公家的,試探著,這樣做一回,看行得麼?凡事,依照實際情況,順其自然,才能得手,若是,一心依著自己,行不通,畢竟,是你出門找人家做事。”

活路多了,五個人做不來,為了長遠的活路,商量著,分出二班,張誌學、肖重生跟隨東家走了,私家的房屋,門前圍起大院,坍塌了五米長,說了,挖出老土,重新立起大院,各人站住一方,往裏頭深挖,一米多深,不見老黃土,嘡的一聲響,惹得肖重生一身火氣:“媽的,生出個石塊。”他忍住,繼續開挖,露出石板塊,撬開一頭,見了一茶壺樣,忍不住,吭了一聲,“乖乖,這裏頭,挖出個茶壺,該不是?有錢人埋下的寶貝。”跟夥計調侃,開個玩笑。

張誌學聽了,大驚,趕來看個究竟,心裏盤算著‘早前聽說,古人啊,習慣壇壇罐罐,裝好金銀、寶貝,埋到地下,後來呢?忘了形……’看東西在他手下,故作鎮靜地說:“小心點,我留著裝茶水,行得麼?”

肖重生聽了,當真,老古怪的茶壺,家裏都有,不值錢,懶得動手,讓出一邊:“你來吧,免得,怪我弄破。”

張誌學站下身,故意擋住肖重生,掀開石板,抱起罐子,左右張望了一回,當心,被東家看見,連忙脫下上衣,包裹著:“去去就來。”

他走了,肖重生起了疑惑,趕出幾步,看個究竟,神呼呼。記起村裏人說的話,地下埋藏的壇壇罐罐,不容易見到,好像,盡是金銀財寶,悔不該?看個仔細好了,感覺到,張誌學帶上罐子裏的財寶,正往鄉下趕,焦躁不安,渾身的不自在,喊住他‘我先看見,起碼,講個人情味,一人一半,敢吃獨食,找來報應……’一邊不住地悔過:“錯了,該看個仔細,確認了,再喊他……”又回想那一刻的感覺,石板下,是一個罐子,揀開瓦片,露出財寶,該沉住氣,不要吭聲,脫下上衣,包裹著,悄悄離開,直往家裏趕,看我姓肖的發財。

等來了張誌學,肖重生試問一句:“放好了吧?我試了一下,沉得很,金光閃閃……”見他隻揮手,那意思?不說了,回家裏商量……

這麼說?他承認了,茶罐裏,是有東西,該說個明白,怎麼個分配,少不得對半出頭,才會答應,可是,一聲不吭,叫人不踏實,煎熬著,到了收工回屋,轉而不見了張誌學,肖重生慌了,左右不住,找來肖茂生,一邊商量,肖茂生急了,抱不平:“本是你的財運,反而,落到旁人手上,他個無賴的家夥,會拿出一點?換了別人,還有個商量,曉得這樣,跟你一起好了,是說呢?早上起床,眼皮跳了又跳……”幫著悔了又悔,回頭又生埋怨,“都是平時裏太馬虎,見了地下埋藏的壇罐,該盯住看好蠻有靈氣,一不小心,還能溜走……”

兄弟倆嘀咕了一會,左右不住,張誌學為人霸道,不敢直接過問,為了罐子裏的寶貝,放不下,不得已,喊來張誌強、張誌堅,幹脆,讓他交出全部財寶,五個人平分,肖重生送了一口氣,又道出先前的情景,張誌強思量著‘一米多深的地塊,見了青石板,蓋住壇壇罐罐,口麵是瓦片,罐子裏?定是金銀、財寶?’抱不平:“本是肖兄弟的財運,落到了張誌學手裏,念在兄弟一場的情分,交出來平分,理所當然。”

金子在眼前發光,平分起罐子裏的財寶,用布袋包好,各人揣進腰裏,變得神呼呼,心跳碰碰作響,跟隨金光懸起,飄浮浮,一會兒,又落到實處,開晚飯,張誌強拿起酒瓶,勸各人喝酒,等來話頭,趁機問了:“聽說,今日裏做工,撿回一茶壺,可以看一眼,開個洋葷。”

張誌學說:“沒人要的爛貨,我撿起,帶回家裏當茶壺,沒什麼好看。”

肖重生氣衝衝地說:“誰說?是我不想要,當你好兄弟,跟你商量,喊你藏好,東家正要趕你回,我掩護著,你知道麼?”

張誌學說:“說了這些,什麼意思?”

肖重生說:“你拿出茶壺,大家看一眼,說一下,罐子裏裝有什麼,你憑個良心,說個實話。”

張誌堅補充一句:“他的意思,是罐子裏有金子,什麼寶貝的,看著兄弟一場的情分,說個實話,拿出茶壺,大家看一眼,沒得別的意思。”

忽而,張誌學蹦跳著起身,一手甩掉酒杯:“媽的,冤枉我來,以為,我好欺負?告訴你,全是金子,不給你,怎麼樣?憑你人多,從我身上搶啊?”氣得渾身發抖,他打了幾轉,又說,“是個破茶壺,你看了,怕裏頭是毒藥,傷不起,躲到一邊,我撿了當個茶壺,又懷疑,是個寶。”見他氣頭上,四個人不敢吭聲,張誌學醒來,感覺到孤單,求得和解,“做人嘛?該講個道理,你不要的東西,本來,不是你家的,我撿起來,自然,屬於我的,假如,是個不認識的人?你們說,我錯了嗎?”

見了氣氛緊張,一時間,難以調解,張誌強安撫大家,早些休息,張誌學自覺得,被人理解,聽了勸和,先一步睡了。肖重生哽住心頭,欺騙的、淩辱的、丟失的,一股氣憤交織一起,說不出話,隻想哭一場,他無力地走出門外,無故間,流出眼淚,肖茂生在一邊安慰道:“算了,想開點,當成沒有這回事,一樣過得好。”

肖重生哭訴起:“他個無賴,欺人太甚,我要殺了……”

肖茂生連忙攔住話頭:“少得廢話,小心,有人聽見。”

張誌堅跟了來,安慰了一番,肖重生說出心裏話:“騙人,明日裏,我喊來東家,跟他討回,大家不得好,發了外人家,看不見,心不煩,之所以,不想看了他人暴富,成天的眼前轉動,氣得我,隻想死了……”

張誌堅又勸說:“都是好兄弟,不要為了錢財,生出仇恨,日子長著,低頭不見抬頭見,難為情的,我想呢?過了一陣,說不準,那天,灌他個大醉,什麼話語,都要說出了……”有了後話,各人心裏,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