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親人的去世,給麗蓓卡年幼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也給她的生存造成了困難。何況戰爭的陰雲仍在擴展,小鎮也開始兵荒馬亂,缺衣少食。就在她深感絕望的時候,純樸敦厚的小鎮人沒有棄這個英雄的女兒於不顧,他們自發地把麗蓓卡接到自己家中,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撫養。並且,由鎮上德高望重的老人牽頭,討論救助麗蓓卡的事宜。最後,他們決定,全鎮所有人家,每天輪流給麗蓓卡提供一磅麵包,並湊錢供她上學,即便自家的孩子餓著肚子,上不起學,也要保證麗蓓卡的糧食,保證她的教育。
就這樣,麗蓓卡在全鎮人的熱心幫助和悉心照料下,度過了一生中最難熬的歲月。她穿著和其他孩子一樣的衣服,和他們一起上學,吃著比他們更精細的麵包,接受著比他們更多的親情,慢慢地,她心靈上的創傷被撫平了。二戰結束後,麗蓓卡在眾人的幫助下,考上了英國皇家一所大學。
畢業後,麗蓓卡出人意料地放棄了前途一片光明的專業,放棄在倫敦工作的機會,她說她終生都不會忘記故鄉布裏奇諾斯鎮,不會忘記那些善良的人們給她的那“一磅親情”。她回到了小鎮,並用政府發給她的撫恤金,在鎮子上創辦了一個麵包屋,名字就叫“一磅親情”,用以紀念小鎮人對她無微不至的照料,同時,更重要的,是接濟那些生活有困難的人。
麗蓓卡的麵包屋門一直敞開著,櫃台上永遠擺放著新鮮出爐的麵包和其他小吃,麗蓓卡也總是在微笑著烘烤麵包。小鎮上的人以及路過的客人,可以隨時到她的店裏喝咖啡、聊天、休閑,餓了,自己去櫃台上拿東西吃。吃完了,有錢就隨便丟點兒,沒錢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數十年來,麗蓓卡的“一磅親情”麵包屋,接濟了無數生活上有困難的人,還供10多個孤兒穿衣吃飯和上學。
現在,麗蓓卡雖然老了,但她的“一磅親情”麵包屋卻後繼有人,因為她收養的一個孤兒正幫她照顧著麵包屋,並準備在麗蓓卡過世後,當麵包屋新的主人。“一磅親情”麵包店,成了布裏奇諾斯小鎮除秀麗山水之外,一個非常響亮和溫馨的品牌。
感悟心語
親情永遠是撫平心靈傷痛的良藥,“一磅親情”麵包屋像一根親情接力棒一樣,通過友誼與親愛之手傳遞下去,它能使每一個需要親情的人得到溫暖。
母親的姿勢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他們就住在一套用木板隔成的兩層商鋪裏,母親半夜起床上廁所,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便意識到家中出事了。等丈夫從夢中驚醒,樓下已是一片火海,全家兩個女兒三個兒子以及兩個雇工都被困在大火中。孩子們被叫醒後,各個如受驚的小兔子,逐一聚攏到母親身邊。幸好閣樓上的天花板隻有一層,砸開它,就可以攀上後牆逃生。絕望之餘,父親帶著兩個雇工砸開天花扳,並第一個搶先翻過牆頭。父親出去後,再也沒回來,他隻顧呼喚郎居救火。高牆裏麵,大火離母親和五個孩子越來越近了,五個孩子中,最高的也隻有1.54米,而圍牆竟有兩米多高,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單獨攀上去。幸運的是,牆頭上有一個雇工留了下來。他一隻手抓緊房頂橫梁,另一隻手伸向牆內的母親和孩子。“別怕,踩著媽媽的手,爬上去!”母親蹲在地上,抓牢大兒子的腳,大兒子用力一蹬,抓住雇工的手攀上牆頭翻身脫離了險境。用同樣的辦法,母親把二兒子和小兒子一一舉過了牆。
此刻,火舌已舔到腳掌,母親奮力抓起二女兒。此時,她的力氣已用盡,渾身不停地顫抖。大女兒急中生智,協助媽媽把妹妹舉過了牆。火海中,僅剩母親和大女兒。大火已卷上了她們的身體,燒著了她們的衣服。大女兒哭著讓媽媽離開,但母親堅決地將大女兒拉了過來,拚盡最後力氣,將大女兒托過牆頭。當雇工再次把手伸向母親的時候,她竟然連站立的力氣也耗盡了,轉眼間,便被大火吞沒了。牆外,五個孩子聲淚俱下地捶打著牆,大喊著“媽媽”。而牆內的母親再也聽不見了,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消防人員趕到,20分鍾便將大火撲滅。人們進去尋找這位母親,看到了極為悲壯的一幕:母親跪在閣樓內的牆下,雙手向上高高舉起,保持著托舉的姿勢。
感悟心語
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就是親情之愛,它可以使一個奮不顧身,甚至為之獻出生命。它是人生的一輪不落的太陽。
第一聲爸
我知道父親聽不到,但他知道了我的意思,眼睛裏放出從未有過的光亮……
今年春節前農曆廿三的時候,母親打電話給我。
我問母親有什麼事嗎?母親說沒什麼事情,就是好久沒打電話了,有點掛念。我說有什麼好掛念的,我都這麼大了自己會照顧自己。而後,母親又問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電話兩邊都出現了沉默。過了一會兒,母親試探性地問我春節回不回家。我說還不一定,到時看,如果有時間就回去!母親幽幽地說,如果沒什麼事情就回來吧,而後再沒說什麼。
我掛了電話,可是心裏卻回響著母親的話。是真的沒時間嗎?如果有時間我會回去嗎?我不知道。掐指算來,我已經有10年沒有回家了。家,對我來說是那樣的模糊而遙遠……
我的童年是不幸的,我固執地這麼認為。10歲那年,一場大病帶走了我親愛的父親。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年,母親帶著我和兩個弟弟嫁給了繼父。幼小的我不知道母親的艱難和苦衷,隻是在我心靈的深處充滿了怨恨。繼父是個啞巴,由於殘疾,在母親嫁給他以前一直未婚。
我懂得了有一個啞巴父親是多麼的屈辱,更何況還是一個繼父。因此,從他來到我家以後我就特別恨他。每當我看見別人嗷嗷地學他啞巴的樣子的時候,我沒有憤怒,隻是傷心地看著那情景,不吱一聲。我不恨那些學他的人,隻恨繼父是個啞巴,是他帶給了我無窮無盡的屈辱。帶著深深的怨恨,我從來不喊他爸爸,不願意和他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有一次當我再次受到同伴的羞辱後,我生氣地對繼父大聲吼著:“滾,滾出這個家!”聽到這樣的話,繼父停下手裏的活兒,呆呆地看了我好久,淚水像河一樣淌下來。我很少看到他哭,但是那天他躲在屋裏哭了一晚上,那是一種無聲的悲泣。
因為繼父的眼淚,我似乎為自己的屈辱找到了出口,以致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經常跑到他的跟前去,罵他,然後顧自走開,剩他一個人發呆。隻是他已不再流淚,他會把瘦小的身子縮成更小的一團,偎在房子的角落裏,顯出更讓我瞧不起的醜陋樣子。
我要好好念書,上大學,離開這個人人都知道我有個啞巴繼父的小山村!這是當時我最大的願望。
我終於考上了大學。繼父顯得非常高興,頭一次穿上一件新的衣服,坐在母親的身旁,臉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看著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我看著他,心裏躥出無名的火氣,猛地一把從母親手中奪過我的通知書,一頭鑽進自己的小屋,全然不顧身後呆坐著的繼父和母親。我固執地想:我考上大學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高興!
可是繼父還是把他精心飼養了兩年的大肥豬拉出來殺掉,請遍父老鄉親慶賀我這個山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我並不領情,放言說:如果繼父在,我就不參加。這話傳到了繼父那裏,擺宴那一天繼父不在。聽母親說,他一個人去河邊放羊去了。沒有繼父在場,我顯露出從來沒有的興奮,長這麼大第一次喝白酒,喝得滿臉通紅。我想我是醉了。盡管繼父這麼多年給了我如此厚重的愛,我卻固執地認為他的存在是那麼的多餘。在我去學校的送行隊伍中,獨獨少了繼父,我想他是怕我看見他吧!可就在車開動的那一刹那,在遠遠的路口,我看到了那個我憎恨而又熟悉的身影,在高遠的天空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是那樣的瘦小,那樣的形單影隻。我的眼睛濕潤了。可是我告誡自己,不要流淚,為這個曾經給了你那麼多屈辱的人,不值得!
年底時,單位放了假。看著大街上忙著買年貨的人們,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孤單。或許應該回家看看了。
再一次踏上熟悉的土地,時間已逝去了10年,一切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裏的樹長高了,兩個小弟也長得和我一樣高了,母親的白發也更明顯了。我發現繼父的腿卻瘸了。繼父看到我,眼中閃露出興奮的神色,轉而又消退了,沒說什麼,默默地挎起籃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