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扇皺了皺眉,胡亂地擦著椅子,哼著小曲兒。
美婦原本還好好的坐在那裏,聽到花小扇哼的歌立時坐起身子,跑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衣服:“這曲子,誰教你唱的?”
花小扇一愣,然後試著掰開她的幾乎要掐進自己肉裏的手指:“放開放開,你掐痛我了!”
美婦隻是不停重複著剛才的話,仍然不肯撒手,相反使出的力道更大。
“沒人教我,我聽太子殿下哼過而已。”花小扇用力抽出手臂,她猶記得衛離詔在夢裏輕哼這小曲時臉上落寞的表情,明明是很歡快的童謠,他唱起來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快樂。
美婦有些頹然地鬆開手,跌坐在椅子上,繼續哼著花小扇未哼完的曲子。
空蕩的大殿幽幽地回蕩著滄桑的歌聲,蕭瑟淒哀。
方才踏進大殿的衛離詔頓住腳步,微微愕然地看著坐在殿中的美婦,神色複雜。
“殿下你來啦!有人找你,就是她。”花小扇不悅地努努嘴,目光投向那個瘋瘋癲癲的美婦。
衛離詔無視花小扇,邁步走向美婦:“皇後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如果是為了北宣王的事,可以回去了。”
原來這就是大蝦的母親!難怪看著她的相貌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呢。唔——貌似這兩個人不怎麼合得來。花小扇一邊裝著擦桌子,一邊偷偷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皇後聽了衛離詔的話,登時跪到他的腳邊,淚水似決堤洪水泛濫而下,口齒有點不清:“詔……詔兒,你不記得小時候娘教你唱的那首歌了嗎?你放過承宣吧,好歹他也是你……你的皇叔啊!”
衛離詔的眼底的閃過一絲猶豫,但隨即果斷地閃身與她保持距離,冷漠地如同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你可還知道我是你的兒子?我原以為那首歌謠是你唱給我聽的,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北宣王教你的,你日日夜夜對著梳妝鏡都是為他而唱。”
衛帝登基後不久就強行娶了當今的皇後,那時皇後和北宣王正處於如火的熱戀之中,被衛帝無情拆散後的皇後一日比一日精神崩潰,以至後來癡癡顛顛,半瘋半傻,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衛離詔不聞不問,甚至認為衛離詔是個不該被生下來的冤孽。
小小的衛離詔從未體驗過母愛的滋味,看著別的皇子和公主有娘親疼愛,他常常獨自站在皇後的房門前,隻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看他一眼,然而他漸漸明白那些都是在做白日夢,她永遠也不會關心他,她甚至極度厭惡他。如今她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卻也是為了那個男人——北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