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衛離詔決定將叛黨北宣王秋後處斬,暫時關押於天牢之中。
傍晚的清風掀起層層粉浪,落英繽紛,歸鳥低鳴。
來人一身黃衣耀眼勝過滿天的黃暈,他蕭索的身影便站在這晚霞花海之中。
衛子玉一身白衣出塵,穿過花叢來到衛離詔的身邊:“太子的大業已成,是否已經忘記了我這個故人。”
衛離詔眉目錚錚地看著他:“你真是這麼想的嗎?這次是我對不起你,北宣王我把他安排在最上等的牢房,如果你想見他隨時都可以過去。”
衛子玉淒然一笑:“五年前我在你和他之間斷然選擇了你,現在依然一樣。他縱然罪該萬死,但畢竟是我的父親。我恨他親手將我母親害死,恨他千方百計地去奪你的江山,子玉別無所求,隻希望太子殿下能給他一個沒有痛苦的死法。”
衛離詔的眸光漸轉暗淡:“好,我答應你。”
十年前,衛帝剛剛掌權,北宣王勢力卻已經超過了這個當朝皇帝。不得已,衛離詔被自己的父母送入北宣王府為質。之所以宣衛離詔原因很簡單,但也隻有衛帝、皇後和衛離詔自己知道。他的母親曾是北宣王的深愛過的女人,而北宣王也是他母親此生不換的摯愛.
當時的衛帝深知這二人的情愫,對衛離詔的母親又愛又憎,也正因為如此,在幾位皇子之中決然地選擇了年幼的衛離詔。
在衛離詔入北宣王府為質的期間忍辱負重,受過許多人的譏笑欺淩,而那時唯一給予他溫暖的便是與他年齡相仿的衛子玉。
為質的三年裏,二人的情誼漸深,成為此生的難得的摯友。然而,直到有一日,衛子玉看他的眼神不再清澈,出塵若仙的人物染上了俗塵的齲齒之戀。
衛子玉喜歡他,一直默默地喜歡,不是君子之交的情誼,而是如同戀人一般執著的眷戀。
他不說,衛離詔自然裝傻充愣,但二人的距離也因此越來越遠,遠到後來,他喚他衛小王爺,他叫他太子殿下。
太子東宮,花小扇正在打理衛離詔的大殿。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倉惶地跑了進來。
她發鬢微亂,神色擔憂,穿著赭色的寬大宮衣,襯得整個人消瘦淡薄,弱不禁風。
還未等花小扇開口詢問,女子微陷的雙眸牢牢地釘在花小扇的身上:“太子呢?太子去哪兒了?”
就知道是找大蝦,難道大蝦又做了什麼缺德事讓人家找上門來了。
“太子殿下出去有一會兒了,你要是真想見他,不如在這裏等會兒,也許他溜達快活了馬上就回來了也說不定。”
美婦坐立不安,雙手緊緊地攥著衣服,嘴裏碎碎念著,看起來有點神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