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樓前廳,四、五桌客人正在歡天喜地的用餐。老板杜朗站在吧台後麵,和一個裹著黑鬥篷的客人交談。
塔斯瓦德見到這個場景,聳了聳肩膀,一屁股坐在最近的一張空桌前,對澤洛斯說:“你多慮了,下麵這麼熱鬧。。你。”
澤洛斯不理他,徑自走到吧台前。
杜朗老板和黑鬥篷客人見有人到來,便停止了交談,前者笑眯眯得問澤洛斯:“先生要來點飲料嗎?”
澤洛斯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身旁的黑鬥篷客人吸引過去,長袍下的飛天刃突然平靜下來,潛伏不動,進入了臨戰狀態,這說明眼前此人對自己抱有巨大的敵意。
黑鬥篷客人有著一張普通人的麵孔,這讓他很多時候不會吸引旁人的注意,他的眼睛下方有黑色紋身,眉骨橫亙在粗重的眉毛下方,顯得個性十足,從他的一頭黑發裏夾雜的幾根銀絲可以推測出年紀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
黑鬥篷客人突然開口問道:“您是澤洛斯?裏托先生嗎?”
杜朗老板和澤洛斯均吃了一驚,後者馬上鎮靜下來答道:“你居然認得我,想必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你是誰?”
黑鬥篷客人很隨意的說:“在下名叫泰隆。”
澤洛斯想了想說:“泰隆.我聽說諾克薩斯刺客大師杜?克卡奧將軍有一個義子,是一位用匕首和短劍的高手,似乎就是這個名字。看你這番氣度,又知道我的名字和相貌,應該沒錯吧。”
黑鬥篷客人微微一笑,對澤洛斯欠了欠身道:“沒想到裏托先生居然聽說過在下的名字!在下能在這裏和裏托大師的長子相遇,深感榮幸。”
說完,泰隆向裏托伸出左手。
澤洛斯暗暗提防他發難,也伸手同他生硬的握了握。
泰隆卻很輕鬆,一邊握手一邊說:“在下對裏托大師敬仰已久,聞說即使是花拳繡腿的小兵,隻要蒙裏托大師指點一二,立刻就能在戰場上以一當百。在下一直想去拜會裏托大師,苦無機遇。前一段時間聽聞大師仙去,在下為不能得見老人家一麵痛心疾首。”
澤洛斯冷笑道:“泰隆先生好意心領,我父親突患怪病,從發病到離去之快,他自己都沒有料到。恕我直言,你們諾克薩斯人難道不希望看到他的逝世嗎?”
泰隆對杜朗老板揮揮手,老板怯生生得遞來一杯清水,他接過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看著澤洛斯笑道:“裏托先生對諾克薩斯持有偏見,其實諾克薩斯內部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團結,那些打算去艾歐尼亞建立功勳的軍人會希望裏托大師遭遇不測,可我不是他們。”
塔斯瓦德突然跑過來,一下子坐到兩人中間,看了看泰隆又問澤洛斯:“聊得這麼開心,你們認識?”
泰隆壓根沒把塔斯瓦德放在眼裏,繼續說:“我和祖安城那群人渣不一樣,我從不濫殺無辜,也不會把百姓牽涉到政治事務中。比如麵前這位杜朗老板,他認識我,我路過此地便會在他這裏休憩,他隻要不多嘴多舌出賣我,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杜朗老板沉默不語,慢慢站到一旁,竭力避免招來任何存在感。
泰隆又說:“裏托大師的仙去,如果是克卡奧將軍吩咐我去刺殺他,即使我明知不是對手,也不會逃避。當年他抓住了我,沒有殺我,反而給我機會效忠於他,我這條命就是將軍的。我對於裏托大師、克卡奧將軍這樣仁慈的強者一向非常敬重。可以肯定一點,假設我有能力刺殺您的父親,我也會堂堂正正把匕首紮進他的胸膛,而不是學德瑪西亞那些膽小鬼,用毒藥來讓人害病。”
塔斯瓦德聽完泰隆這番話,頓時緊張得發不出聲,他拍了拍澤洛斯肩膀,指著泰隆結結巴巴的想說什麼,後者用力把他摁坐在自己右手邊,示意他別亂動。
澤洛斯說:“你是在暗示,我父親的去世,是德瑪西亞人搞的鬼?可笑,你應該知道我此行去王城的目的。”
泰隆點點頭:“當然知道,你是去送信求援的,那封卡爾瑪公爵夫人的密信就在你的衣服裏貼身藏著。諾克薩斯大軍遲早會進攻艾歐尼亞,你們任何的抵抗隻是徒具形式、以卵擊石,沒有德瑪西亞人的幫助鐵定完蛋。”
澤洛斯又問:“那你是來阻止我的嗎?”
泰隆微微一笑說:“說來你也許不信,我本人很討厭戰爭和殺戮,我在此事上的立場是:我不關心諾城裏那些好戰分子最後會死多少人。我奉了將軍的命令到這裏辦一件事,與你無關。所以我們能並排坐在這裏,喝一杯清水,聊聊閑天,隻要你和你旁邊這位小朋友別充好漢,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