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洛斯冷哼了一聲道:“話雖如此,但你若危害無辜,我便不饒你。”
他說完,拍了拍塔斯瓦德肩膀示意離開,澤洛斯很清楚,泰隆一對一絕不會輸給自己,更何況他是個刺客,要下手暗殺誰,便會在暗處窺探你的一舉一動,在你疏忽鬆懈的時候一擊得手,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然他已經表明了沒有敵意的立場,也就沒必要去招惹這樣一位強悍的對手。
塔斯瓦德卻不這麼認為,他從澤洛斯的表現、泰隆的話語裏已經猜出了後者是諾克薩斯的間諜殺手,當即有了拔劍的衝動,他陰沉著臉,一隻手按住劍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嚷道:“這位先生,看來你是一個諾克薩斯殺手,您現在這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好像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身在德瑪西亞的國土上。國王陛下已經下令要將你們這些隻會背後捅刀子的宵小之輩統統吊死,看來你要成為我的第一個戰利品了!”
泰隆注視著他,笑著努了努嘴,輕蔑之意躍然於臉上,一副“出招啊”的神情。
澤洛斯站在他身後,拉住塔斯瓦德說:“出門在外,你這個小家夥不要多事。”
但塔斯瓦德這一嚷嚷,讓客人們開始把注意力轉移過來,旅店前廳裏嘈雜聲頓時小了許多,一些不明事理的好事者對泰隆起哄道:“嘿,人家找你麻煩呢,亮家夥比劃比劃呀。”
泰隆臉上掛著自然又輕鬆的微笑,站起身,拍了拍鬥篷上的灰塵,擦著塔斯瓦德走到前廳大門前,停頓片刻,見塔斯瓦德仍舊按劍怒目自己,用一種難以察覺的蔑視語氣說:“很明顯,我剛才隻是在和裏托先生交談,沒有注意到別人。”
“啊哈!”塔斯瓦德高叫道,“你敢嘲笑無視我,卻不能無視我手裏這把劍。”
說完,他拔劍出鞘,側身而站,劍指泰隆。
泰隆見他手裏拿的居然是諾克薩斯軍製長劍,然後一口一個德瑪西亞雲雲,他真被眼前這個年輕人逗樂了,嗬嗬冷笑一聲,滑步上前,右手擒拿手腕打算奪下塔斯瓦德手裏長劍。
但是這個年輕人受過良好的劍術訓練,他的老師不是泛泛之輩,所以塔斯瓦德在劍術上造詣遠超同齡人,他見泰隆近身奪劍,便彎腰上步直刺。
誰料泰隆忽然間仿佛化身鬼魅消失的無影無蹤,再出現時,已經在塔斯瓦德身後,電光火石之間,年輕人感覺到自己右手臂有什麼東西涼涼得劃過,然後手裏長劍就掉在了地上。
澤洛斯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塔斯瓦德身後,手中飛天刃看似隨意得抵住泰隆的鋒利短匕,匕首鋒刃上有一絲血痕。
兩人飛快的交換了幾招,均感對方是個勁敵,一時難分勝負,便鬆開兵刃各自後退一步。
前廳裏眾人見他們真的動手了,反倒不敢繼續起哄,紛紛從偏門逃到院子裏,生怕有什麼飛刀飛劍傷及無辜。
塔斯瓦德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立時覺得右手臂被萬根鋼針刺紮般疼痛,鮮血沿著小臂滴到地板上——要不是澤洛斯出手擋開泰隆一擊的話,塔斯瓦德的一條手臂就會握著長劍跟他永遠分離了。
澤洛斯皺眉道:“你是諾克薩斯成名已久的高手,他隻是個年輕人,即使出言有些不遜,你要給他一個教訓,點到即可,何必要下如此重手傷殘肢體。”
泰隆見澤洛斯的兵刃靈動迅捷,出招奇快角度詭異,居然能擋下自己方才傾盡全力的一擊。他自是久聞裏托大師的威名,權衡利弊後,覺得自己和澤洛斯放對未必有必勝把握;此外方才自己割喉一擊,本想卸掉麵前這個傲慢年輕人一條胳膊,卻以失敗告終,隻是劃傷了他的手臂,自己是久負盛名的王牌殺手,一擊不中便恥於再下手,在這個節骨眼為了小小的羞辱而纏鬥不休壞了任務,不合適。
泰隆故作輕描淡寫得笑道:“這是個警告,如果我想取他性命,你是攔不住的。”
澤洛斯知道他不是虛張聲勢,但他還沒說話,胳膊都差點不保的塔斯瓦德卻高聲叫道:“你這個狂妄的諾克薩斯人!我要跟你拚個高下!”
泰隆暗罵:真該死,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惹上初出茅廬的小年輕,看他這幅氣急敗壞找自己拚命的樣子,倒挺像我們諾克薩斯人的。眼下任務要緊,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泰隆穿上鬥篷轉身便要離去,塔斯瓦德雖然平時文仄仄、氣定神閑的貴族樣子,但他不愧是諾克薩斯人的後代,徹頭徹尾的勇悍!他從地上拾起長劍,像一頭紅了眼的公牛撲向泰隆喊道:“轉過身來,諾克薩斯的好漢,給我轉過身來,我不想從背後給你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