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下的敵軍大營響起了清脆的鳴金聲,漢王在諸將的擁簇下走出了甕城。
函穀守將達奚木正對著漢王彙報傷亡情況:“今天才第一日,敵軍的進攻就異常猛烈,僅上武衛就死亡五千有餘,七千人受傷。函穀衛傷亡更多……”
“大王,不對,你聽!”被打斷的老將達奚木不悅的望向漢王的親衛長,剛要出口訓斥,就看到漢王我臉色驟變,隨即轉身往城牆上疾步走去,一幹武將隨即跟著漢王跑向城頭,達奚木不明就裏,隻好向漢王身旁小跑跟去。
快要登上城牆的時候,忽的,幾根流矢從照著漢王飛來,雲卜握刀撥開箭矢,擋在了漢王身前。
城牆上有反應過來的守卒看到被箭雨擋住步伐的漢王,打著盾牌來到漢王身旁,疾聲說道:“稟大王,敵軍去而複返,以箭雨為掩護已經摸到了城下八十步外。”
眾武將聽完後一驚,敵軍這次有點反常。不待眾武將多想,漢王嬴渠梁已經麵色陰沉的發布了命令:
“達奚木,即刻起,全權負責函穀衛守城事宜。!”
“諾。”
“方同,著手布局城內第二道防線!”
“諾”,上武衛右衛長方同抱拳應道。
“斥候。”
“在。”
“八百裏加急潼關,命潼關守將呂越,備戰!
“八百裏加急賀蘭山,著大將軍甘毅,在力保北部邊境不失的情況下全力馳援潼關。”
“諾。”
跟隨著漢王走向城牆的武將們心底一沉,望向正發號施令的漢王,函穀關難道真的危險了嗎?
麵色不善的漢王略一沉吟,繼續說道:
“五百裏加急上國城,命嬴洛即刻啟程,前往潼關,公子臻領監國,左庶長甘龍輔之。”
“大王不可!公子臻可往潼關!”親衛長雲卜焦急的打斷了漢王的命令。
“吾意已決,不必多言。”漢王一揮手,麵色冷峻說道。
雲卜還想說什麼,看著漢王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表情,隻好作罷。
天色在朦朦朧朧間失去了色彩,殘陽掛著微微一點,掙紮著不願落下。
敵軍箭雨漸漸弱了下來,已經開始停息了。達奚木已經能看到敵軍架在城牆上的雲梯,敵人開始向城頭攀爬了!
原先城牆上堅守的五千守軍猝不及防之下死傷慘重,僅有不足三千人在進行有效的防禦。城牆上已漏出了幾個大口子,正在應付麵前雲梯的守卒看著旁邊漏出的大口子,焦急而又無奈。
一旦被敵人登上城頭,守城的優勢將不複存在,敵人站穩了腳跟之後,就會源源不斷的到來,屆時兩倍的敵軍碾壓之下,函穀城,岌岌危矣!
城牆邊的漢王看著不遠處正在迅速趕來的函穀駐軍,厲聲喝道:“眾武將,隨孤殺敵!”說完,拿著青銅王劍率先向城頭殺去,達奚木貼身跟隨,雲卜緊隨其後,函穀衛和上武衛的武將各自朝著不遠處的缺口奔去。
戰爭一觸即發!
金鐵交鳴叮叮鐺鐺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長刀劃破肉體和淒痛的慘叫聲,大軍在天地還留有一線光明的時候再度交鋒。
兩衛駐軍本在城中修整,聞訊後急速向城牆上趕來,在漢王和武將奔向城頭的缺口不久後也終於到來,填補了城上的缺口。
慘烈的廝殺在城牆上再度展開,七裏長的城牆上,血跡又一次蔓延。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留下的最後一縷暮色消逝,天地陷入黑暗。
天色低沉,每逢戰時必吃羊肉的漢軍將士逐漸在黑夜裏占據了優勢,敵軍被趕來的函穀軍再次壓下城牆。偷襲無果後,對麵的鳴金聲再次響起,敵人終於不甘心的退卻了,憤怒的函穀守軍,將無盡的怒氣賦予弓箭,對著昏暗的城下急促的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