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蒂姆!”傑伊克·勒得問,“怎麼了?”
“女人病了。”
“要幫忙嗎?”
“不用了,謝謝!”蒂姆簡短地答道。他繼續向前走著,像士兵一樣邁著正步,可說老實話,他的兩個手臂都快要累斷了。養路工在他身後直眨眼。他那種自以為了不起的高視闊步的走法是出了名的。他站在調度站房的陽台上,懷裏仍舊抱著那個負擔,叫道:“夫人,你在嗎?”
沒有反應。他連叫了三聲。這時,因為他就要累倒了,而且意識到身後那些人在嘻嘻笑著,便照鐵牆上踢了一腳,吼道:“嗨,夫人!操——你死了嗎?”
弗蘭克·麥克拉希在家已經呆了幾天了,這時猛地把休息室的門打開了。他身上隻穿了一條帶條紋的短棉織內褲,看上去更像一頭毛猿,而不像平時那個丘比特娃娃。他對著蒂姆直眨眼並質問道:“咋回事呀?”
“媽媽起來了嗎?”蒂姆厲聲問。
“怎麼回事了?”
“媽媽起來了嗎,我問你呢。”
“可我問你,怎以回事呢!”
“你的母親起床了嗎?”
“沒有,她還沒呢,他媽的軍士長先生。你別衝我嚎叫,否則我照你那大兵鼻子上來他一拳。”
“我有急事找你媽!”蒂姆氣急敗壞地叫道,“這個女人病了。”
“她怎麼了?”
“看樣子是要死了——而且就是死了你也不會在乎的。跟我下地獄,煙薰火燎去吧!”
蒂姆跺了跺腳,就朝郵局走去。弗蘭克跟養路工眨了個眼,就撤下去了。
蒂姆在另一扇門邊喘著氣說:“夫人你在嗎?”
“你要幹嗎?”一個像捂住的聲音說。
“我這兒有個生病的女人需要你照顧。”
“呃——什麼女人?”
“康妮·迪弗——康妮·潘。我在黑鬼營地找到她的。”
“她出什麼事了?”
“病了。”蒂姆喘著氣說。
“那你指望我做什麼呢?”
蒂姆把康斯坦斯背靠牆放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很費勁的聲音問:“我能用一下電話嗎,夫人?”
“好了,你別不耐煩了。想想吧,人家還要下床,跑過來呢——”
“我能用一下電話嗎,夫人?”
“你想咋辦就咋辦!”
“謝謝了,夫人,你真是個好人。”
“跟你們這種家夥比——我當然是呐。好了,聽著,蒂姆·奧坎農——”
蒂姆走進郵局,往蘇打泉掛了一個電話。他撥了好幾次號,布雷茲太太才接電話。與此同時,麥克拉希太太通過牆跟他講話。
“喂!”終於,他跟一個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說,“我是奧坎農,媽——我想跟警察講話。”
“別叫我媽,”布雷茲太太厲聲道,“我跟你說過多次了。你找警察幹嗎?”
“急事。”
“可是怎麼回事呢?不為啥事我可是不叫他的。”
“我沒事找警察幹嗎!”蒂姆吼道,“今早上你們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呀——得了肝病還是怎麼了?”
她衝他吼道:“你再吼我,我就掛電話。跟我講你要幹嗎就行。”
“好老天呀,女人。我幾分鍾之前就跟你講,我要找警察。你要是不馬上把他找來,我就告你的狀。”
“喔,你告狀。你這條愛告狀的老狗!”
“奧提夫呢?”
“別把我耳朵都喊聾了。他在他家吧,我想。”
“找他去。”
“聽著,蒂姆·奧坎農——”
“噢,看在上帝份上,別再說下去了,夫人。這裏有個女人要死了。”
“哦?哪個女人?不是可憐的麥克拉希太太吧?”
“我可沒這福氣。”
“嗯?那會是誰呢?除了那個老東西外,還會有誰呢?”
“康妮·潘。”
“可你說是個女人。”
“唔——我操!”
“你別罵人,夥計!康妮·潘是半拉子——半拉子的女人是魯布娜。”
“哼,你他媽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蒂姆吼道,“隨你他媽怎麼叫。我還是要說,這裏有個女人要死了。這女人跟這個地方的任何人都一樣。為了這個,我要騎警,如果你不馬上去找那個警官,他也不馬上就來,夫人,我會非常高興地把這事報告給合適的機關,告你們兩個玩忽職守,沒有按法律盡職——”
“啊!他到外麵去了一會——”
“我說了,有個女人要死了!”
“哎呀,不會的!”
“你叫還是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