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當初四皇子命令潘大人出兵潭州,聲援泰州戰役,潘大人可是沒有答理,現在益州有難,四皇子會以德報怨?”簡單有些不信。
“糊塗!”簡述瞄了一眼兒子,恨鐵不成鋼地道:“這麼淺顯的問題也想不清楚,各人所站的位置不同,考慮的問題自然也不一樣,潘大人可以不理會四皇子,但四皇子一定不會坐視益州失利。”
雖然還是有些不明白,但簡單知道,自己的父親當然不會信口開河地騙自己,聳聳肩,“好了父親,你就別忙著教訓我了,官莊坪和肖家埡的防務,你看看那裏還有問題就指出來,兒子好馬上整改,這說話間,蒙人就會打過來了。”
簡述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防務和陣地沒什麼問題,你在各處的兵力配備也很合理,但你要記得,仗是人打的,所以靈活多變,見機行事是第一要務,萬萬不可拘泥不化,生搬硬套,要因地適宜,我們是防守,但卻不要一味龜縮,該主動出擊的時候便要斷然出擊,要收縮的時候也要迅速回防,絕不要瞻前顧後,以致於顧此失彼!”
“我明白了,父親!”
簡述拍拍簡單的肩膀,“小子,這一回可不是鎮壓蠻人造反,而是硬碰硬地與蒙人打仗,你自己小心些吧!”
“爹你放心,兒子省得。”簡單豪邁地道:“區區蒙人,還嚇不倒我,您就在後麵看著我是怎樣教訓他們的吧!”
“驕兵必敗。”簡述嚴肅地道。
“我現在這點兵力,驕得起來麼?”簡單笑著湊近了簡述,“爹,您得防著點潘大人,他隻怕對您起了疑心,不然絕不會調走我們一半主力,爹,我瞞著你派了人去了左軍,一旦需要,他們可以馬上動手,將潘大人派出去的軍官幹掉,將我們的部隊拉回來。”
簡述臉色一變,“你大膽!”
簡單冷笑,“爹,既然他們已經擺明了不信任我們,我們豈能不留一手,嘿嘿,潘大人可以換掉主要將領,他換得掉基層將領麼?他以為將左軍調去益州城下便可無事,豈不知隻要我們父子一聲令下,左軍還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爹,你也不要生氣,我這隻是以防萬一罷了,沒事則好,當真有事,那就一拍兩散。”
簡述看了一眼兒子,歎了一口氣,轉身大步離開。大敵當前,潘浩然的作法的確很傷他的心,雖然他能理解潘浩然現在的心思,但事情落在自己頭上,仍然不能淡然,自己已然如此,兒子有些更激烈的動作也就不難理解。
亂世之中,有兵才有立身之本,簡述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回頭看看益州城方向,又轉頭看著天門縣,神色不由落寞之極。
天門縣,王好古大營,巴魯圖大笑著端起酒碗,與王好古重重地碰了一下,“王將軍,不,我叫錯了,我應該叫你為益州王,過不了多久,這益州就是你的了。”
王好古一仰脖子將酒喝幹,伸手抹去下巴上的酒漬,“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巴魯圖王爺,潘浩然龜縮不出,根本沒有來救援他兒子的意思,簡述率軍來援,這一仗還有得打呢!”
巴魯圖微笑道:“波折肯定會有,但大勢已不可改變,王將軍想必早已胸有成竹了吧!”
王好古哈哈一笑,“胸有成竹說不上,但六七成把握總是有了。”
“聽說益州不少重要人物在與王將軍聯係,想不到王將軍在益州還如此得人心啊!”
“不是我得人心,而是天門縣中有他們的命根子,他們在求我破城之後,放這些人一馬呢!哈哈哈,我大開方便之門,讓這些人進了天門縣,巴魯圖王爺,我想過不了多外,天門縣不用我們打,就會開城投降了。”王好古道。
“天門縣已在掌握之中,王將軍對攻略益州有什麼打算?”巴魯圖放下酒碗,正色道:“皇帝陛下很關心這個問題,陛下希望盡快結束益州戰事,而將作戰重心轉移到泰州去。”
“從益州那邊過來的人那裏了解到,潘浩然現在不大放心簡述,簡述手中的部隊已經被他調走了一半。”
“那我們就以興合縣為突破口?”
“不!”王好古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準備攻擊興慶,興合這邊,哼哼,潘浩然不是有些猜忌簡述嗎?我再給他加一把火。”
“離間?”巴魯圖興奮地叫道,“讓他們內部先幹起來!”
“以簡述的為人,他不會幹這種事,不過他亦不是坐以待斃之輩,我想要的是,將簡述逼走。”王好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