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受傷,楊傲晨是絕對可以用手攀住房梁的。可他偏偏在肩胛骨受了重傷。手剛攀上房梁,傷口便裂開了,鮮血飆飛。文欣趕忙雙手拉住楊傲晨,身子一滑,整個人倒栽蔥向下栽去。林玉趕緊抓住她的腿。就這樣,一個抓一個,形成一條人鏈子。野豬更加瘋狂起來,不停地躍起,好幾次都差點咬到楊傲晨的大長腿。王著趕緊修複卡殼的步槍,他盡量隻把注意力放在手中裝填獵槍上的動作上,不去想下麵的野豬。他的鼻窪鬢角全是冷汗。這把步槍因為剛才被水衝到河裏時進了水,老是卡殼,真是要了命了。在這緊要關頭,有多少人是因為沒有一把快槍而失去了寶貴的生命。王著心想這時候我要是能有一把最原始的前膛裝填的火藥槍,就算再來它個兩三隻野豬也不在話下,前膛裝填的火藥槍是山上獵戶常用的獵槍,近距離殺傷力很大
就在王著完成拉動槍栓退子彈、重新上膛裝鐵沙火藥的那一刻,野豬的爪子已經夠到了楊傲晨的腳,楊傲晨連忙縮腳,順勢來個民族舞的基本動作毽子小翻,緊接著一個漂亮的高難度的空翻,幸好他身材高大,腿夠長,正好翻上房梁。這邊王著正對著野豬的腦袋開了一槍,這一槍可能因為步槍出了故障,煙火升騰,把他的臉熏的一片漆黑。
雖然打中了,但是角度太低,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威力,另外由於是單手抵近射擊,後麵沒有支撐點,如此近的距離王著還是打得偏了,沒擊中它的頭部,隻是把野豬的肩膀打得血肉模糊。這隻野豬可能特別愛在鬆樹幹上蹭,日久天長,皮膚上就粘滿了厚厚的鬆脂,變得無比堅硬。所以槍彈隻傷到他的皮肉,沒有傷到他的筋骨,很快它又自己爬了起來。林玉咬牙切齒地說:“******簡直是隻打不死的小強。”
這次野豬仿佛通了人性,不再跳躍,漆黑的小眼睛瞪了一下王著居然躲到柱子後麵槍彈射不到的死角,象一輛重型坦克一樣,嗷嗷怪叫著用肥壯的軀體猛撞柱子,柱子連著房梁,震動得梁上的木塊瓦石雨點般的紛紛落下。
文欣驚訝道:“這隻野豬成了精啦,這麼難對付。比人還難對付。”
還好楊傲晨已經爬上房梁。四個人雙手雙腳抱牢房梁,才不至於被震下去。文欣有點擔心這房梁不夠粗壯結實,再被人熊撞幾下就會齊根折斷,想不到今天四個人四條命就要莫名其妙葬送在這奇奇怪怪的墓園之中了,二阿公深陷囹圄,冤屈無法申訴。一念至此,文欣心如刀絞。
楊傲晨忽然對文欣說:“文欣姐,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裏,好好保重自己。”接著,楊傲晨縱身一躍而下,輕輕巧巧落在野豬背上,半麵朝著文欣,麵對著野豬,從背上劍匣中抽出一柄明如秋水的長劍(文欣都不知他身上什麼時候多了一柄長劍,也許是在沉香木床頂順手牽羊),直起腰,目光順著劍刃朝下瞄準。隨著楊傲晨朝前刺的動作,野豬也同時人立起來。楊傲晨左手的紗巾落在野豬臉上,蒙住它的眼睛,他的左肩隨著短劍刺進野豬的身體而插進兩隻豬耳之間,刹那間,人和野豬的形象渾為一體了,楊傲晨聳立在野豬的上方,右臂高高伸起,猛地按在野豬兩肩之間的劍的柄上,用力向下一插,接著一個後空翻跳離豬背。人和野豬分開了。楊傲晨身子微微一晃,閃了開去,隨即麵對著野豬站定,一手舉起,護住麵門。他的襯衣袖子從腋下撕裂了,白布片隨風呼扇,野豬呢,藍色劍柄死死地插在它的雙肩之間,它應該受了致命一擊,腦袋往下沉,四腿癱軟,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屋子裏空氣仿佛凝結住了,死一般寂靜。過了良久,大家見野豬不再動彈,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胖子林玉首先緩過神:“晨晨你小子,虧老子對你那麼好,為了你都得罪了魯秦那小子。你隻知道要文欣保重,不知道要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