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禦虎——遠征軍戰車部隊轉戰緬甸紀實(1 / 3)

導讀:中國和日本的坦克部隊,直到戰爭的最後階段,才出現了一次當麵對覺的機會。

隨著《我的團長我的團》等遠征軍題材影視的熱播,中國遠征軍反攻緬甸的戰鬥在75年後再次吸引了觀眾注視的目光。在追尋遠征軍戰士血戰異域足跡的同時,這支部隊獨特的裝備也成為軍迷們矚目的焦點。頭上有飛機掩護,地麵有坦克開路,一個排長能呼叫榴彈炮群的火力……讓人忍不住質疑——當時的中國軍隊,可能有這樣精良的裝備嗎?

遠征軍,的確是當時中國軍隊中的異類,甚至是亞洲軍隊中的異類。

事實上,當時遠征軍在印度的部隊,裝備水平甚至超過美軍步兵師的平均標準。這是因為,為了裝備遠征軍在印度的部隊,史迪威曾按照美軍標準裝備運送了三個師的武器彈藥到達印度。可是當時中國遠征軍在印度隻有兩個師,結果孫立人的新38師和廖耀湘的新22師瓜分了這三個美軍師的武器。所以,其每個師的炮兵比美國軍隊還強大,甚至在緬北作戰中,中印緬戰區還組建了世界上第一支直升機救護部隊!

提到遠征軍的裝備,最吸引人的大約就是它的裝甲部隊。遠征軍的戰車部隊無論裝備還是訓練都是整個抗日戰爭中我國裝甲部隊的巔峰,在整個緬北戰場縱橫馳騁,戰績輝煌。它使用的謝爾曼式中型坦克全重30噸,主炮口徑75毫米,超過所有日軍在二戰中使用過的製式坦克。日本陸軍同樣水準的四式中型坦克直到戰敗還在試驗階段。

遺憾的是,這支精銳的裝甲部隊,由於美軍戰後收回戰車和其成員不願打內戰大量流失,以及眾所周知的曆史問題,其詳細的戰鬥過程至今鮮為人知。隨著老兵們漸漸逝去,中國戰車部隊在緬北戰役中的英勇戰鬥很有隨著時間而消逝的危險。好在當時這支部隊是由中美官兵共同組建的,一部分參戰的美軍人員在戰後留下的回憶,還能夠讓我們從他們的眼中,重現當時的戰場。

所謂緬北戰役,是中國遠征軍在美軍和英軍的配合下,為打通中印公路,1943年開始從印度和雲南兩個方向對緬甸北部日軍發動的攻擊。由於地形的限製,在此戰中隻有從印度反攻的戰線上中國軍隊使用了裝甲部隊。

從印度反攻的中國遠征軍代號“X部隊”,主力為新編第1軍和新編第6軍,總指揮為美國陸軍中將史迪威,其所屬的裝甲部隊直屬總部指揮,番號為“中美聯軍坦克暫編第一支隊”(Joint Chinese-American 1st Provisional Tank Group),中方則多稱其為“遠征軍裝甲兵團”。

這支裝甲部隊,是1943年10月1日在印度蘭姆迦成立的。作為一支中美聯合部隊,它的編製和軍銜都獨樹一幟。其中方總指揮為黃埔八期生趙振宇上校,美方總指揮為羅斯韋爾.H.布朗(Rothwell H Brown)上校,全支隊下轄六個營,其中第1營和第2營為主力戰鬥部隊(第1營營長由趙振宇兼,後由趙誌華升任,第2營營長湛誌立),第3營至第6營為訓練部隊(各營長分別為沈文、譚寶霖、王先沂、鍾民達等)。布朗上校於1930年至1934年曾在中國軍隊中擔任顧問,是典型的“中國通”,甚至可以說一些中國方言。他本來是步兵軍官,在中國任職期間,親眼目睹日軍裝甲部隊的橫行,深感戰車在東方戰場的價值,回國後即改修裝甲兵戰術,以優異成績為軍界所重視,也因此受到史迪威的青睞。史迪威親自出麵,調動布朗到中印緬戰區,以在戰術和管理方麵指導年輕的中國裝甲部隊。布朗上校和性情暴躁的史迪威不同,性格比較活潑,與大多數中國軍官相處融洽。

在整個裝甲兵團中,美軍有一個龐大的顧問團,總人數231人,其中包括9名軍官,中方人員總計約1,800人。按照原第1營坦克手李九齡的回憶,當時能夠加入這支部隊的中國官兵,都堪稱精銳。他所在的第1營補給連,連長劉奎鬥就是複旦大學畢業的(後證實為浙江大學)。

盡管如此,但當時美軍對中國軍隊的戰鬥力普遍持懷疑態度,“中國人到底會不會打仗”是他們經常爭論的一個問題。曾在這支部隊中服役的老兵克勞福德(Joe Crawford)下士回憶他第一次見到布朗上校時,上校談起未來的中國戰友是這樣評價的:“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過,天知道是什麼人把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支部隊中的美軍人員,主要來自美國陸軍527炮兵維修團,其兵員中有很多北卡羅來納州高速公路的維修工人。中美雙方都認識到緬北戰場環境惡劣,戰車的維護和作戰一樣重要,因此從這個部隊大量抽調人員進入遠征軍裝甲部隊。克勞福德回憶,1942年11月,他正在美國阿拉巴馬州的拉克爾營地接受訓練,忽然接到調令,通知他和527團其他44名官兵立即啟程前往印度卡拉奇,在那裏組建一個訓練基地,他們55人統歸士官長卡爾·伯克(Carl Beck)指揮。

這些美國大兵接受這份工作的時候,認為自己的任務無非是訓練中國坦克和機械化部隊的人員,他們大多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和這些中國軍人一起在緬北前線經曆血與火的考驗,其中很多人就此長眠在了這片亞洲最荒蠻的土地上。直到耄耋之年,這些老兵中的幸存者依然對中國抱有深厚的感情。

克勞福德等人在卡拉奇接收了145輛美製M3A3斯圖亞特式輕型坦克、200輛6輪大卡車和50輛吉普車,它們成為遠征軍裝甲部隊最早的裝備。說起來,M3A3坦克雖然在美軍中被劃入輕型坦克,但其戰鬥全重14.7噸,與全重15噸的日軍主力97式中型坦克屬於同一級別。也是中國裝甲部隊從來沒有裝備過的“大家夥”。

1943年10月,依靠這批車輛,為中國遠征軍建立的戰車學校在蘭姆迦正式成立。克拉福德等則成了軍校的教官。

中國軍人很快就以吃苦耐勞和勤勉聰明獲得了美國教官的信任。當時在蘭姆迦擔任教官的林尼·豪斯(Linnie House)回憶:“我的班裏有18名中國官兵,最年輕的隻有14歲。從維修到駕駛都屬於我們要教授的課程。這些中國人入伍前都是普通的農民和手工工人,大多從未見過卡車,更不要說坦克了,但他們中的軍官可以講英語。他們對我們講授的內容學得十分認真,令人欽佩,最終我和他們中的很多人變成了朋友。”

為了更好地教學,豪斯給每個學員起了英文名字,因為他實在無法記住對美國人來說要命的中國姓名。令豪斯吃驚的是,教學僅僅進行了兩個月,史迪威將軍就傳來了命令,要求中國遠征軍的坦克部隊投入戰鬥!

這個命令讓大多數美軍顧問措手不及,因為他們還根本來不及向這些中國學員教授坦克戰術。而且,從印度後方到當時中日兩軍的前線胡康—孟拱河穀,要翻越險峻的野人山,途中山高路險,溪流縱橫,在雨季讓剛剛掌握坦克駕駛技術的中國官兵把坦克開上去未免拔苗助長。結果,駕駛坦克到前方的任務,就落在了豪斯等一班美軍教官的身上。1944年1月,在中美官兵的共同努力下,第一批中國裝甲部隊出現在了胡康河穀前線。

在北緬戰役的前期戰鬥中,遠征軍裝甲部隊的主要車輛是M3A3斯圖亞特輕型坦克。這種坦克是焊接車體,裝備一門37毫米炮,三挺機槍,車長有無線電通信設備,是M3係列坦克最完善的型號,其出色的越野能力在地形複雜的緬北戰場發揮得淋漓盡致。在緬北前線,盡管隨時有戰鬥損耗,中國遠征軍通常保持有100—125輛M3A3坦克,是對日軍作戰的鐵拳。

不過,這種坦克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裝甲還不夠厚。卡爾·伯克士官長評價:“日軍的47毫米反坦克炮炮彈可以從炮塔的一麵鑽進來,又從另一麵飛出去,如果被它打中了車裏的彈藥,會給所有乘員帶來滅頂之災。”直到1944年4月,遠征軍開始裝備M4A4謝爾曼式中型坦克。謝爾曼坦克在歐洲戰場麵對德軍56噸的虎式坦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但在亞洲戰場根本找不到對手,其最厚178毫米的正麵防禦裝甲讓日軍所有的反戰車武器無能為力,其75毫米的重炮卻可以擊穿任何日軍戰車的裝甲,這種“變態”的戰車成了遠征軍裝甲部隊在緬甸戰場的殺手鐧。

不過,由於謝爾曼坦克的重量,使它在緬北叢林作戰中略顯笨重。而且,1944年10月史迪威與蔣介石失和被解職回國,美軍對國民黨軍的軍援自此轉入消極。因此,在緬北戰場上的謝爾曼坦克數量不多,在遠征軍裝甲部隊中,最好的情況下每個營也隻有一個連能裝備這種戰車。

和遠征軍裝甲部隊並肩作戰最多的是新22師,雙方相互派遣了聯絡軍官。正是這支部隊的英勇善戰改變了美國軍官中對中國士兵作戰能力的普遍懷疑。

這種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經過多年苦戰,損失慘重的國民黨軍各部隊在抗戰後期普遍訓練不足,人員缺編嚴重,而且上層腐敗成風,軍隊士氣低落。日軍1944年發動豫湘桂戰役的時候,前鋒打到了貴州的獨山,對陪都重慶威脅很大。倉促間國民黨方麵緊急調動首都警衛軍——第97軍迎頭阻擊,卻在日軍一個聯隊麵前一觸即潰。這個令人難堪的戰績並非不合理。按照國民黨軍的編製,正常情況下一個軍應該有三萬人,這個97軍參戰的時候有多少人呢?據統計是九千八百餘人,其中有槍的,不到三千,算起來,實際上也就一個團的兵力。史迪威發現大多數國民黨軍的師隻有5,000到6,000人,遠遠低於額定的一萬名戰士,裝備更是落後而且缺乏維護。

在裝甲部隊的有力支持下,新22師以其出色的戰績改寫了這種消極的印象。廖耀湘中將率領的這支部隊是當時中國軍隊最優秀的幾個師之一,其骨幹為第一次入緬遠征軍部隊中隨同杜聿明轉戰野人山的幸存官兵,對日軍恨之入骨。美軍注意到,在作戰中,兩個中國最能打的師新38師和新22師作戰風格迥然不同。新38師師長孫立人精通中國傳統兵學,又是美國弗吉尼亞軍校畢業生,善於大範圍的穿插迂回,但陣地進攻時完全是美國陸軍的標準打法——步伐穩健,不求速度,用猛烈的炮火把對方陣地打得雞犬不留然後才出動步兵進占;而廖耀湘指揮的新22師總是強攻開路,善於攻堅,充滿法國聖西爾軍校提倡的主動進攻精神——廖本人是這所軍校畢業的高材生。裝甲兵團經常被安排與新22師配合,也正因為坦克在進攻中最能發揮作用。新22師在緬北戰場雖然經常付出高昂代價,但堪稱攻無不克,為自己贏得了“虎師”的威名,也洗雪了中國軍隊的名聲。如史迪威在緬北作戰中的評價:“隻要給中國士兵足夠的裝備、補給和榮譽,他們的戰鬥力可以抗衡任何一國的軍隊。”

在美軍顧問和中國軍人的共同努力下,裝甲兵團在1943年12月23日從蘭姆迦訓練基地出發,一周以後到達中印公路的起點雷多。經過短暫的機械檢修和補給,他們隨即踏上翻越野人山的艱難征程。當時,中日兩軍正在新平洋以東的於邦一帶膠著對峙,緬甸雨季的瓢潑大雨和日軍第18師團的頑強抵抗讓遠征軍進展遲緩。1944年1月11日,經過96個小時的長途跋涉,裝甲兵團第1營穿越鬼門關山口,到達胡康河穀穀口的新平洋前線。開進途中,美軍顧問抓緊一切時間向遠征軍官兵灌輸戰車部隊的戰術,希望能最大限度地提高中國官兵在戰場上的作戰能力。史迪威把裝甲兵團到達前線的消息迅速公布出去,作為提升士氣的興奮劑,果然軍心大振。

裝甲兵團能夠這樣快速進入戰場,應當歸功於皮克準將指揮的工兵部隊。他們在戰鬥部隊後方以最快的速度建設起一條四車道的等級公路,無論山勢如何險惡,公路進度和前線部隊的距離從來沒有多於一天的路程。

盡管如此,由於時逢雨季,橋梁隧洞常被洪水摧毀,裝甲兵團在開進中不得不時時越野行軍。遠征軍給他們派來一名中國軍官作向導。美軍顧問理查德回憶,這名軍官從不使用尺子,隻用自己的拳頭和手指作量具,總是在地圖上能準確地估算出行進間部隊的位置,這份本領令美國人大開眼界,難以忘記。

不過,惡劣的道路使裝甲兵團不得不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維護車輛並加強裝備的防水——緬甸的雨季平均降水量100英寸,大大超過原來的預計。

與此同時,遠征軍屢屢派出偵察人員從剛剛攻占的日軍據點太白家(Taipha Ga,Ga是緬語“村莊”的意思)深入敵後,試圖找出一條繞過日軍正麵防線的道路。結果證明,坦克部隊,是可以迂回到敵後的,雖然困難很大。

3月1日,經過周密計劃,完成探路計劃的遠征軍裝甲兵團第1營和新22師66團第1營組成戰步特遣隊,由趙振宇和布朗親自指揮,發動了第一次對日軍的攻擊。當時三個步兵連的戰士都乘坐在戰車上前進,重武器、補給物資和彈藥則由裝甲兵團提供的24輛大卡車運送。

這是一次奇襲,他們從太白家出發,用兩台裝甲推土機開路,在無人的叢林中開出一條20英裏的道路,從海拔6,100英尺的納拉西肯特山口翻越險峻的庫芒山,穿過日軍防線的薄弱之處,向縱深猛插。有的駕駛員的駕駛經驗還不到24小時。第一次有了這樣出色的武器,中國坦克兵積極要求投入戰鬥,無法阻止。不過,也有遠征軍老坦克兵回憶,那一次他們最初以為是演習,戰鬥打響的時候如在夢中,直到天亮看到履帶上日軍步兵的碎骨爛肉,才相信自己真的是參加了戰鬥。

3月3日,裝甲兵團突然出現在日軍第18師團司令部孟關背後的瓦魯班,就在這一天,裝甲兵團與日軍發生了第一次戰鬥。

戰鬥在夜間展開。根據偵察員帶回的情報,日軍在這一帶隻有少量巡邏部隊。但中國裝甲部隊顯然直接撞入了日軍的重兵之中,戰鬥並不是一邊倒。一輛裝甲推土機被敵軍擊毀,兩輛中國坦克兵駕駛的M-3戰車倉促間中彈翻落入旁邊的伊迪河中。

日軍的火力凶猛,包括75毫米山炮、47毫米反戰車炮和大口徑迫擊炮在內的炮彈不斷在中國裝甲部隊的隊列中爆炸。吃驚的布朗上校判斷日軍兵力至少有一個大隊(1000名),他推測這支日軍和自己的企圖一樣,也是試圖通過這片叢林繞襲對手後方,目的是切斷正在施工的中印公路。布朗立即向遠征軍總部報告這一信息,在日軍的彈雨中,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布朗戰車上的天線先後被日軍的神槍手打斷四次,直到第五次更換天線才終於把電報發完。

清醒過來的中國坦克部隊拉開與日軍的距離,利用戰車的機動性調整攻擊方向,蘭姆迦的艱苦訓練產生了成果,在中國裝甲部隊準確的炮火麵前,隻有步兵和炮兵的日軍漸漸招架不住。天亮的時候,日軍的防線被徹底撕裂,丟下陣亡人員的屍體和傷兵開始潰退。

一些老兵對這一夜的戰鬥記憶猶新。豪斯回憶:“當時我在先導車中擔任炮手。我的這輛M3A3,代號是‘阿拉丁’,我把這個代號刷在了坦克的正麵裝甲上。這次戰鬥我打得比較窩囊。日軍18師團的部隊隱藏在高大的大象草草叢中,因此我們未能先敵發現目標。18點30分,日軍的大炮開火了,我所在的部隊被日軍包圍,我們連有兩名美國顧問和數名中國官兵戰死,還有數人負傷。我們停止前進,除了車長、炮手以外所有人員下車向前,在彈雨中掘開了一條戰壕,車輛擺開夜間防禦陣勢與日軍對射。第二天天亮的時候,P-51野馬式戰鬥機投入攻擊,日軍敗退了下去。”豪斯自己在戰鬥中腿、臂、手多處被彈片擊傷,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用吉普車後送到幾公裏後的戰地醫院,在那裏他接受了手術並被送到印度阿薩姆的美國陸軍第20軍醫院接受進一步治療。

卡爾·伯克回憶這次戰鬥的時候用了“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詞句。他說:“那一仗我們打得並不好,因為大多數的官兵沒有使用戰車進行戰鬥的經驗。美軍顧問在炮彈爆炸的間隙還在教授中國坦克兵怎樣使用火炮。我們挨了不少炮彈,還有車輛觸發了地雷。情況曾一度十分危急,布朗上校幾乎決定暫時後撤,幸好這時,新22師友軍的步兵投入了戰鬥,穩定了戰線。但他們的到來也給我們帶來了新的問題——在犬牙交錯的戰線上,我們很難分清中國友軍和日軍,他們長得太相似了。戰鬥中,我所在的戰車被日軍火箭彈擊穿,無線電通訊官和一名準尉陣亡,我們在日軍的陣地中強突了足有四英裏。”伯克可能有一點搞錯了,日軍在二戰中開發反坦克火箭彈時間較晚,還沒能裝備部隊戰爭就結束了,擊中他坦克的,可能是一發日軍47毫米戰防炮的炮彈。

這次戰鬥,中國官兵陣亡13人,8人負傷,美軍參戰人員中,共有4人陣亡,5人負傷,裝甲兵團損失輕型坦克4輛,兩輛落入河中的中國坦克被打撈起來修複使用。

不過,日軍的損失更為慘重。和裝甲兵團交手的,實際是日軍步兵第55聯隊的岡田第3大隊。這個大隊一個月前在胡康河穀南段入口的大洛遭到新38師的重創,放棄敗退下來,剛剛補充完新兵,就接到命令在師團司令部側後方布防,因為日軍發現有中國偵察兵在這一側的叢林中出沒。日軍的本意是以逸待勞打中國軍隊的伏擊,但做夢也沒想到等來的竟是一支裝甲部隊,這在亞洲的叢林戰中與發現了外星人幾乎等於一個意義。

戰鬥的結果是日軍第3大隊幾乎全軍覆沒,大隊長岡田公中佐當場陣亡,如果不是大隊副官井上鹹大尉冒死把他的屍體背回來,就可能被中國兵給埋在烈士陵園門口守門了——騰衝的遠征軍烈士陵園,至今用埋著三個日本佐官的“倭塚”給看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