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含柔的嬰兒肥褪的差不多了,已露出清秀小佳人之貌。有付出就有回報,字就不必說了,那針線水平也是剛剛的。當楊允之接過她縫製的衣服時,那驚訝的表情,讓她好一陣得意,她忙自謙了幾句:“第一次做,做的不好,允之哥哥不要嫌棄。”
聽了這話,楊允之的嘴巴張的更大:“第一次做就做這麼好?小柔,你是仙女麼!”要知道,田小蝶,如今還不會針線……
餘含柔笑得那個美,大大的杏眼,眯成一條縫。
本紀十四年正月十六,宜出行。田老爺子帶著外孫子前往南武營參加平民子弟的“招聘”。一路顛簸,小半個月後才抵達南武營所在地--成都府。
去年秋收後,因北方日益壯大的大遼大舉進攻大恒北部邊疆,與西夏像約好似的,西夏同時出兵攻打西部邊疆。雖然武營中小士兵並未參戰,但沒人知道將來怎樣。不少入了武營的人,以這樣那樣的借口退出,且今年想入武營的權貴子弟明顯減少。
天大的富貴那也要有命享受才對!因此今年五百名收費的子弟所在的天字營,放開招收條件,不需要長輩有官職在身。田老爺子思量一番,果斷的替楊允之報名天字營。地字營每月十貫的束脩,比縣學略高,但遠低於天字營的束脩--每個月百貫,六年下來,實收七十一個月的錢,共計七千一百貫。
楊允之得知這個消息,感動得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月錢是二貫;鏢局中,功夫教好的一等鏢師月銀是十貫,七千貫!那是多麼龐大的一筆錢啊,這事讓兩位舅母知道了,隻怕不知道怎麼鬧騰呢。
娘那裏,又會傻嗬嗬的當什麼事都有嗎?楊允之糾結、擔憂、懊惱,還有對未來的憧憬--武營天字營!田老太爺交錢前夕,楊允之終於不再彷徨,攔下田老太爺,勸道:“外祖父,天字營也罷,地字營也好,允之定能出人頭地的,不用花這冤枉錢。”
田老爺子拍了拍楊允之的肩膀,老懷安慰:“好孩子,外祖父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你娘那裏有我呢!外祖父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今後的路隻能靠你自己了。”
無論楊允之如何勸說,老爺子就是不肯改口。十幾年的相處,楊允之知道老爺子的性子。他不知道娘念念不忘的爹,到底有多好,隻知道眼前的老人,對他是非常的好,給了他一個家。他卻一度因為某些人,而不喜歡那個家。
“外祖父!”最終,楊允之紅著眼,緊緊抱著田老爺子,無法說出更多的言語。眼前一片迷蒙,但是他的心從來沒這麼清晰過。從軍這條路,不管未來多麼艱難,他一定會把這條路走完。為了愛他的娘、外祖父,也為了他珍愛之人。
田老爺子陪同楊允之報名,看著楊允之過五關斬六將,得知楊允之被錄取後,老爺子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連褶子都在笑。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開心的花錢,比娶兒媳婦時還開心。
安定好楊允之後,陽春三月,田老爺子回到了湘南玉溪縣的鎮遠鏢局。迎接他的,必定不是眼前和春意盎然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