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間,我看到白虎連抵抗都沒有做到就被黑鷹幹脆利落地穿透了身體,它發出哀嚎,然後白色的影子被黑色覆蓋,用肉眼都可以看到的衝擊的波紋一圈圈擴散出去。
「白虎!」我心裏猛地一痛。
「它的契約在學院,不會死的。隻是靈體會被遣返回學院,經過休養才能恢複。」學姐寬慰著我,然後從我手裏抽回她的手,微弱地搖搖頭,「你的術法對我現在沒有效果,小笛子,你先退到後麵去。」
她跨了一步擋在我麵前,我看到她單薄的背影站得很直。
帝琮已經從空中落下來,就在學姐麵對麵站著。陰影在他手裏延伸出利劍的形狀指向學姐,隻差一點點就能刺到她。
學姐毫不退縮地跟他對峙,她沒有放出陰影,我注意到她的右手已經整個變成黑色的了。
「再使用一次『吞噬』的話,你會爆掉哦。」
對方似乎非常清楚學姐在打什麼主意,金色的眼睛眯起來,裏麵透露著饒有興趣地意味。
「在那之前我也會先把你爆掉。」學姐一點也不客氣地針鋒相對,「有本事就用你這個雜牌血脈來挑戰一下純血統的權威吧。」
……那個……學姐……
雖然我不太明白他們說的血統之類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就連我都聽出來的意思就是,學姐在挑釁。
我說,這種情況下還要去激怒敵人真的沒關係嗎?
對方的眼神果然變得十分危險,手中的黑刃猛然往前一刺,速度快到我甚至根本看不清他動作的痕跡。
但學姐瞬間就反應過來,並且直接用右手抓住了劍身。
像是被什麼腐蝕掉一樣的黑氣從她手裏麵漏出來,我看到那個陰影凝聚成的長劍有散架的跡象。帝琮挑了挑眉毛,很果斷地放棄劍整個人後跳退到遠處去。
下一秒全部的陰影都變成黑煙從學姐手裏麵飄散了。
學姐,你手上握著濃硫酸嗎!
我下意識搓搓自己的手,有點慶幸剛才拉著學姐的時候她手上沒冒出硫酸來。
奇怪的是,當對方的陰影被化盡了之後,學姐手裏還在源源不斷地流溢出黑煙。
她的右手現在看起來很可怕。
煙氣彌散在她周圍,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把她包圍著。那個場麵非常獵奇,有點像是恐怖電影裏麵人被鬼影纏身了一樣。
我有一種感覺,那些黑煙跟學姐使用的力量並不相同,不僅如此,它們透露出的氣息非常不好,跟我第一眼看到腳下的法陣時一樣,總覺得它有讓人心悸的力量。
正在腦子裏轉動著各種想法,我忽然看到學姐的背影晃了一下,然後直接就往下倒。
對麵的帝琮露出意料之中的涼涼的笑容。
「學姐!」
我急忙衝過去,但是才跑了幾步,就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憑空出現,不由分說地壓下來。身體頓時變重了好幾倍,讓我有種錯覺不是在地麵上而是在水裏跑步一樣,身體的活動都受到很強烈的阻礙。
這股壓力似乎不屬於任何一邊,空間中相互衝撞的能量也受到了影響,沒有剛才那麼激烈。帝琮臉色一變,原本還一幅穩操勝券的的表情一下子轉為嚴肅。他望向某個方向,似乎已經確定了這股壓力的源頭。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我呆了一下。
由於深埋在地下而一直昏暗的空間,此時仿佛被破開一道裂口迎接到了陽光似的,那是十分耀眼的金色光芒,在光芒之中似乎隱約有熟悉的生物的幻影。
沒有容我看清楚,那光芒一邊從空中下降一邊亮度加倍,刺得我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即使是這樣,我隔著眼皮也能夠感覺到亮金的光彩在眼皮上麵刺激著。等到那種刺激消失,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光芒和幻影已經全部散去,神殿之中多出一個人。
我看著那個人,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
該怎麼形容這個人呢……
感覺上就是跟現在這個場景完全、徹底、一點也不搭調的一身打扮——寬大的文化衫上麵印著不知道是誰的照片,幾乎踩到腳底下去的過長的寬大休閑褲,臉上胡子拉碴的給人一種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模樣,淩亂的墨藍色頭發上麵還頂著一幅誇張的大墨鏡。
這是哪裏度假歸來的怪蜀黍啊?
我一時間隻覺得風中淩亂。
然而很快的,帝琮有些凝重的聲音叫破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闖入者的身份,也讓我整個人都火星了。
「想不到連你都被驚動——龍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