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口道:“姑娘,你看我是老糊塗了,快請屋內敘話。”花朵道:“如此叨擾了。”她藝高人膽大,也不在乎眼前之人是真是假,跟著陳氏走到了屋內。此時燕翱天正坐在堂內等候。隻見妻子領了一個相貌甜美的小姑娘走了進來。陳氏說道:“老頭子,家裏來了貴客了,你可猜得出她的來曆嗎?”燕翱天仔細看了看花朵的身形步伐,也不禁暗吃一驚,說道:“原來是少林高弟駕臨寒舍,恕老朽身體不便不能起身相迎了。”花朵施了一禮,說道:“少林門下弟子花朵見過燕前輩。”心想:“我行走江湖以來,如果不與人過招,沒有人能看出我身有武功,更何況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武功家數。他好厲害。”燕翱天道:“原來是花姑娘,不知花姑娘駕臨寒舍有何貴幹,可肯明示嗎?”花朵答道:“我是來找燕北歸的。”此時是北宋初年,南宋時荼毒人心的禮教在此時並沒有形成。是以花朵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人前明說自己在找尋一個青年男子。燕翱天道:“你識得我們北兒,隻是不知你和北兒是敵是友?”花朵奇道:“你們既然不知我是敵是友,為何又肯邀我到屋中敘話?”陳氏嗬嗬笑道:“我一大把年紀了,別的本事沒有,看人還是很準的。”說完此話,想起了自己為兒子挑的兒媳,不覺一陣難過。花朵曾經見過燕翔天,此時見到麵前的老者麵容和燕翔天如出一轍,心中疑慮盡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最後說道:“爹爹臨死之前要我照顧燕北歸,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這一年裏我四處打聽燕北歸的消息。前日跟蹤那個男子到了此處。”燕翱天一聲長歎,不再說什麼。陳氏卻注視了花朵良久,隨後說道:“可惜,可惜!”花朵大為好奇,禁不住問道:“前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有什麼可惜的?”陳氏答道:“不瞞姑娘,憑姑娘的一身修為,若是肯屈就嫁給我孫兒,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就算死也瞑目了。可惜的是,小北他二爺爺自作主張,已經給他定了親。也不知那鳳家姑娘人品、武功究竟如何,恐怕連姑娘一成也比不過。”花朵聞聽此言,心下黯然,答道:“前輩多慮了,我前日曾經遇到過鳳姐姐,她無倫相貌、武功俱都勝我一籌。再說了,我原本隻是少室山下農戶的女兒,若非遇見燕北歸,此刻早已不在人世,如何敢有非分之想。若是燕北歸不嫌棄,能收我在身邊做個丫環,我就心滿意足了。”燕翱天夫婦聞聽此言,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燕翱天說道:“花姑娘,緣分天注定。此時說這樣的話還為時尚早。究竟要選擇誰最後還是要小北自己決定。”人都是自私的,他這麼說卻是欺花朵年幼,希望她別太早放棄,也好使自己孫兒行走江湖時多一臂助。花朵年幼天真,聽她如此說,原本黯然的心情開朗了許多,問道:“那你們知道燕北歸去哪裏了嗎,我這就去找他?”陳氏聽她如此說,不禁嗬嗬笑道:“知道、知道,不急、不急。你先在這裏歇息兩日。明日幫我收拾東西搬家。等到幫我把新家布置妥當之後再去找他不遲。等你找到了他把他帶回來,也好認識路。”花朵奇道:“搬家,為什麼要搬家呀?”陳氏道:“此時說來話長,姑娘若不嫌我老太婆囉唆,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你知如何?”花朵道:“願聞其詳。”陳氏說道:“本來我燕家的底細是絕不能說與外人知道的,我也是過門之後婆婆才告訴我的。不過我對你甚是喜愛,此時說與你知倒也無妨。”其實她是知道燕家傳承了十餘代的功力已經斷根了。急於找個人保護自己的孫子。花朵聞聽此言,臉上一陣緋紅,心裏一陣胡思亂想。陳氏心想:“原本打算連夜啟程的,如今有了這武功高強的丫頭在身邊也不用急於一時了。”接著將燕家武功的底細,和從燕翔天那裏聽說的北歸這些年的經曆悉數說給了花朵知曉,最後說道:“我燕家的傳人到得後來都會武功盡失,所以燕家的媳婦必須要有驚人的藝業。若非武功高強就要智計過人。可是如今傳到了小北的父親卻斷了根。我那孫兒以後要仰仗姑娘照拂了。”花朵聽到這裏隻覺心裏甜絲絲地。陳氏接著說道:“方才的刺客,姑娘可知道他的來曆?”花朵道:“不知道,不過我是一路跟蹤他才找到此處的。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子。他們一路上的談話我倒是聽到了一些。”於是轉述了偷聽到的高遠瞻和那女子的對話。陳氏聽她說完,說道:“原來竟然是他。好賊子,算你命大。”花朵奇道:“前輩,你知道他的來曆嗎?”陳氏答道:“不瞞姑娘,今晚的刺客正是我的殺子仇人。和他一道的女子正是小北的生母。”花朵聞聽此言,心內大驚,又是一陣愧疚,說道:“原來如此,若不是我出手阻攔,前輩已然報了殺子之仇了。”陳氏笑道:“你還小,不知世事複雜。有的時候即使是眼睛看到的東西也未必是真的。等過些年,你經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會慢慢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