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的身體穿過綠色的光鏈,眼前景色忽然一變。
天空中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飛行器,形形色色、交錯、盤旋著對地麵上一座巨形堡壘噴吐著一道道光束。而那堡壘周圍好像有一層無形的保護層,斷斷續續,好些時候光束射到其表麵就無聲無息的衍滅,但在這連綿不絕的攻擊下,越來越多的光束擊打在堡壘上,已經千瘡百孔的堡壘不時有部件跌落。
每隔一斷時間,巨大的堡壘猛的一震,好像心髒跳動一下,離它較近的飛行器便如被狂風撕碎的風箏一樣解體,四散墜落地麵。然而堡壘四周卻沒有多少機械殘骸,仔細看便能發現損壞的金屬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聚攏在一起,慢慢融合拚接,不多時幽光一閃隨意拚湊的機體怪模怪樣的又飛上天空,加入到這攻擊的滾滾洪流中。
巨大的堡壘就似被春蠶吞噬的桑葉,越來越殘破,已經能看見內部一個個綠皮膚的矮個子捧著水晶球咬牙切齒的猙獰麵目。水晶球發出一道道綠光彼此連接在一起纏繞著通向堡壘的深處,不知彙集到哪裏。
唐風狠狠的撞在一根橫出的支架上,倒翻而下砸在地上,腦海裏還殘留著忽如其來的畫麵,耳邊傳來能量炮的轟鳴聲,刹那間黑暗席卷而來,世界漸漸在眼前消失。
雷克曼四世竟然隻身涉險,率皇家直屬自衛隊深入中都。林浩然元帥破釜沉舟,迪洛聯邦全線出擊,從狂瑞帝國兩翼進行夾擊,前赴後繼,舍生忘死的剛烈深深震憾了狂瑞士兵。
層層疊疊不眠不休的攻勢之下,狂瑞直屬衛隊化整為零分散突圍,雷克曼四世下落不明。
之後,米切羅集團軍徐徐退卻,漸漸收攏兵力以守為攻。
而一直在右翼牽製的索格軍團猛然突進,與迪洛激烈碰撞硬生生突入中都境內,雙方皆損傷慘重。
數日搜尋雷克曼四世無果,在迪洛步步緊逼,而米羅切軍團拒不協同作戰情況下,索格無奈之下率殘部撤回狂瑞。
迪洛聯邦乘勢收複中都一帶,米羅切軍團節節抵抗,退至淩雲山西部後如彈簧壓縮到極致,寸步不讓蓄勢反彈。
一切又回到最初,除了緊張的空氣,轟轟烈烈的一場大戰如同一幕鬧劇。
隻留下飽經創傷的戰場,哀鴻遍野。
還有彼此間滲透的尖兵,如孤魂野鬼。
等待另一幕大戲開啟。
“口桀口桀口桀”,神經質的笑聲回蕩在小小的石室中。
依然被囚禁在鐵籠中的綠皮小個子,對鐵柵上遊離不定的電流視而不見,也毫不在意他的笑聲會會讓躺在床上的雷克曼四世深深的刺痛。
他的臉上已密布皺紋,曾經漫長的歲月裏,有多少次按捺不住的心思打破這個小小的囚籠,在星空中任意穿梭。
雷克曼四世膨脹的欲望終於讓他千百次的設想變成了刹那的綻放,為此,以生命為代價的禁術算得了什麼。
蒼老的臉上神采飛揚。
再一次麵對雷克曼四世,或許是最後一次兩人彼此相望,他終於能縱聲長笑,肆無忌憚。看著雷克曼四世的眼神充滿興奮、驕傲、得意,漸漸又變作憐憫。
雷克曼四世,也是一個想要破除自身束縛的可憐人。年邁的雄獅總幻想著身體裏再次充滿磅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