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唐風的決然與老穆的忐忑中一天天過去,終於在一個星期天的上午,伴隨著機械震耳的轟鳴聲,幾輛警車來到了唐風居住的小區。左鄰右舍紛紛走到街口,看著龐大的機械隊伍。從警車上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招呼大家圍過來。
“我是大元派出所張正警長,大家住了這麼久,也看到了整個大元區就咱這片髒、亂、差,正趕上市裏下大決心改造,補償款也已經到位,希望大家能積極響應市裏的號召,去新小區居住。過不了多長時間,咱大元區就會有嶄新的麵貌,到時大家願意可以再搬回來”。
“到那邊住花那麼多錢,這塊地又這麼貴,那時候誰有錢搬回來”
“我家五口人,幸福小區的買大房子,現在都沒那麼多錢”
“我家老爺子不願意搬……”眾人七口八舌的說
“安靜”,張正揮手示意,“有什麼困難大家可以向市裏反映,但搬遷是必須的,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我們工作”。
唐風盯著後麵轎車上倚著窗戶正在吸煙的光頭滿臉的不屑,走到前麵看著張正,“我不搬”。
張正皺了皺眉,“小夥子,冷靜些,市裏有統一規劃,你們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後續工作市裏也有了部署,知道大家暫時受些損失,將來還有盡一步的計劃”。
唐風深深的望了一眼張正,“我不搬”。
正說著,一聲刺耳的轟鳴聲,一輛鏟運車狠狠的紮在街邊的屋子上,屋裏傳來女人的驚叫聲,唐風迅速向鏟運車跑去。
“李二亮,你幹什麼,誰讓你動的”,張正衝著光頭大喊。
唐風拉開車門,一把抓住駕駛員扯了下來摜在地上。人群中衝出幾個年輕人跑到唐風身後。這時,李二亮從車裏走來出來,揮揮手,一群彪形大漢如同奔湧的河瞬間將唐風幾個人淹沒。
人群騷動起來,幾個民警上前欲分開混亂的場麵。張正幾步走到李二亮跟前,“你幹什麼,誰讓你這麼幹的,馬上叫你的人回來”。李二亮撇撇嘴,“不用點手段,明年也完不了”。
混亂中唐風的後背猛的一痛,跌倒在地,他用手撐住地麵,用力試圖站起來,幾隻腳狠狠的踩在他背上。一行鮮血從他的嘴角滲出,唐風目呲欲裂,在地上翻滾著,幾個小夥子跟這群人扭打著。
“呯”,張正從腰裏摸出能量槍,對天鳴放一槍。
能量還未消散,唐風的屋子窗戶猛然炸裂。
手腕突如其來的陣痛,讓張正的槍掉在地上,一道深深的血槽出現在他的腕上,同時,唐風的周圍的人血花迸射。
李二亮胸有成竹的正倚著車身,拔弄著腳下的一塊碎石,奪目的血花在他胸前綻放,帶著幾分不解,幾分迷惑,還有幾分驚恐,他不甘的失去了意識。
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
是流星?是閃電?是難以忘卻的夢幻?看著攸忽而來,驟然消失的仿佛隻是風聲,一個個目瞪口呆。李二亮帶來的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痛苦著,**著,縱是見慣了刀光劍影的他們,此時也難以掩飾心中的恐懼。電光火石間三十幾個生龍活虎的漢子一個個倒在地上。
是上天的懲罰?是魔鬼的衝動?還是隻有一陣風輕輕的掠過,但那刹那間的呼嘯聲將銘記在他們有生的歲月裏。
張正捂著手腕,四下張望,走到幾個人跟前查看他們流血不止的傷口,剛剛還亂混混的現場此時唯有幾輛施工車仍無休的轟鳴著,訴說著。張正心頭一片茫然。
“打電話叫救護車,小李你帶幾個人維持一下秩序”,說著神色複雜的望著從地上爬起來,有點狼狽的唐風,“把他們幾個帶回所裏,接受調查”。
“這跟小唐他們有什麼關係”,人群中的老穆走出來,身上還有幾個腳印。
“傷了這麼多人,何況……”,張正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李二亮,欲言又止,“隻是回去錄份口供”。
“我跟你回去”,老穆高聲說道。
“穆叔”,唐風走了過來,“我跟你們回去”。
“還愣著幹什麼”,張正對著仍臉色發白呆呆看著現場的幾個民警喝道,又回過頭來對唐天說“走吧”。
“小唐”,老穆上前拉了一把唐風。
“沒事,穆叔”,唐風深吸一口了,走進了警車。
看著漸漸遠去的警車,老穆站在或茫然、或議論、或興奮的人群中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