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新亭
“偉大作家的成功之作充滿了強烈的批判精神,常常通過建基於他們的痛苦命運的憂患意識表現出來。文學創作是‘人’的思想意識的載體,‘人’始終是文學的一個基本主題。縱觀全部世界文學發展史,不難看出:
從古代、近代到現代、當代,人類在曆史長河中,孜孜不倦地關注自己的命運,求解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思維之間的複雜關係,窺探和思索人的自身的奧秘。人類自身創造了人類社會,因而人類必然是社會的主體。作為這個‘大舞台’的主角,人類不可避免地要把自然和自身當做認識與改造的對象。同時,人人內心深處又有一個深層世界,甚至常常依據模糊的自我意識標準來觀察、判斷、評析和處理現實問題,包括外在人際關係與內在思維活動。由於認識的深淺真假與改造的成敗虛實頗不一致,從而產生矛盾、衝突、迷惘、煩惱和痛苦。人類一代又一代執著地、艱難地、痛苦地思慮和探索大小世界。無論東方抑或西方,傑出的作家大都善於通過自己的痛苦命運,感受人類的痛苦命運,把自己的痛苦命運和人類的痛苦命運融合起來。如此融合,在一係列的傑作中得到充分的藝術表現。如此融合,當然是作家創作成功的原動力。這些偉大的詩人、劇作家、小說家的痛苦的命運內涵是多層次多方麵的,然而他們在痛苦命運的激勵之下,通過抗爭、求存、批舊、創新,從而獻出了文學碩果,其強大的思相啟示與藝術感染,都有驚人的相似。任何創造都是痛苦的,或者說因為痛苦才去創造,科學的人口處如同地獄的入口處,文學創作尤其如此。”(見《超越苦難》序)《紅與黑》中的於連是痛苦的,他痛苦於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為什麼自己這麼卑微她那麼高貴,為改變這種卑微改變命運,他拚命地往上爬,看似是他愛上了女主人,其實他是想拿她當梯子達到自己進入上流社會的目的。以《紅與黑》為代表的現實主義傳統小說,主要是表現人外部世界不平等的痛苦。
《變形記》中的格裏高爾是痛苦的,他痛苦於一種壓仰。《城堡》中的K是痛苦的,他痛苦於自己的不得誌。《巴黎聖母院》中的卡西莫多是痛苦的,他痛苦於自己先天性自身的缺陷。《追憶逝水流年》中的“我”是痛苦的,他痛苦於自己的敏感。《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是痛苦的,她痛苦於自己與丈夫沒有共同語言。
海飛,以他的小說博得圈內圈外的喝彩。好多小小說理論,在形式上糾纏不休,今天論結尾,明天論開頭,後天論技巧。而很少鑽到作品裏麵,去研究這篇作品的來龍去脈;很少鑽到作家心裏,去洞察這個作家,哪怕創作上萬篇作品,始終貫穿在作品中的一條主線,一種意識,一貫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