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人走後,這年紀稍大的男人將我們帶到了村落中央一間破舊的房子裏,說是以前開的舊學堂,後來實在留不住老師就倒閉了。
教室裏還留著些舊桌椅,四處蒙了厚厚一層灰塵。
想起一年前來王家村時,他們受到黑衣妖道的蠱惑,全村人竟然在半知半解的迷茫狀態下把自己的村長給割成小塊吃掉了,如今再想起那樣的場麵,依然忍不住一陣惡心。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才有人陸陸續續的來了,男女老少上百人,很快擠滿了教室。
最詭異的是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掂著腳後跟走路的,可他們互相之間卻好像沒有發現,就算看見了也很平常,就好像他們是生下來就這樣走路的,沒什麼大驚小怪一樣。
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皮膚很白,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男人向我們走來,自我介紹說他是後來的新村長,叫王建。
左峰跟他握了握手:“行,那你快點清點一下人數,看人到齊了沒有。”
王建很恭敬的點點頭,看上去像是個有文化的人,他走後我一打聽,原來幾年前,就是王建自發組織建了這所學校,後來學校沒有辦成,他也隻好老老實實在家務農了。
王建照著村裏的花名冊點名:“大家聽好了,叫一個答應一聲兒。”
我小聲對左峰說:“不行,得讓他叫到一個人就站到另一邊去,以勉有的人順口頂替答應。”
這才又把村民們全部集中到教室的一邊,叫到名字的,站到對麵去。
我苦惱地看著這些人,他們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除了腳後跟不敢落地以外,他們依然有著生前的天性,等著點名的時候,幾個婦女還小聲地拉著家裏長短。
不自禁的心裏一陣難受,我的指尖忍不住攥進了掌心裏。
肩上,扶上一隻涼涼的大掌,趙欽伏下頭來靠近我的耳邊,壓低聲音:“別想那麼多了。”
我抬眼晴問他:“該拿他們怎麼辦?”
“這個老道長自有他的辦法,我們目前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來,得把他們嘴裏說的妖物先抓出來才行。”
我伸過手去拉著趙欽指關節分明的大掌,無法直視那些孩子純真的眼睛。
“哇。”人群中,一個小孩子突然哭了起來,小孩才幾個月大,如果他也受害了,自然是受不了這人世間的至陽之氣。
年輕媽媽急急哄著小孩,孩子卻越法的哭得大聲了,她一時心煩意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起來。
“我去幫幫她。”我小聲對趙欽說。
“多加小心。”
趙欽隻能留下來撐控大局,我卻要將這對母子暫時分開。
王建還在那邊大聲點著村民們的名字,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很正常。
我走到那位年經媽媽身邊的時候,看到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灰白,似乎腳下一軟,我急忙伸手托住她手中的嬰兒,同時也扶住了她,微笑著:“我以前做過護士,孩子這麼吵可能中署了,回家給孩子降降溫吧,我包裏有藥。”
年輕媽媽勉強拉扯一下嘴角說謝謝你,我們一起轉身走出了教室外。
此時就要落山的太陽將他最後一道餘光灼熱地投向我們,女人用力擠了抗眼睛,痛苦的說了一聲:“好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