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番外88_05(2 / 3)

我覺得好笑:“我當然也是單身了。”

他道:“這是公平問題,我雖然相信你,但你也應該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不和他計較,轉身就回臥室取了戶口薄出來。

他接過來卻不看,隻將兩個本子疊放在在一起,眼睛黑亮地看著我,眼角眉梢都流動著溫柔的笑意。

“好了。”他說,目光灼灼。

我忽然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好什麼呀?”我有些局促,心跳陡然加快。

顧長熙看著我,一斂神色,忽然推開椅子站起來,我還未明白怎麼回事,他已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很虔誠地、慎重地、一字一句地道:“程寧,嫁給我好嗎?”

他本來比我高出許多,而此刻卻心甘情願地跪在我跟前,仰視著我,目光深邃而動人。

我太訝異了,簡直像在做夢一般。我愣愣地看著他,好多情緒卻又像過山車一般飛快得起伏、旋轉。我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呢?眼前之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一切,無一不是我的眷戀,我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我的嘴角不可抑製地往上揚起,心裏早已說了一百遍YSE!可思維還停留在之前,開口卻成了:“你怎麼……你怎麼不先跟我說一聲啊……我一點準備……”

可話沒說完,指尖覺得一涼,低頭一看,無名指上已經多了一環銀白色的光圈。

眼前之人濃眉深目,麵容俊雅,他動容地道:“可我已經準備很久了。”

鼻尖沒來由的一酸,明明是幸福得想笑,眼淚卻流了下來。

顧長熙輕吻了一下我的手,正欲起身,我忽然反應過來,按住他的肩膀:“等等,我還沒有答應呢!”

“答應什麼?”他一頭黑線。

“我還沒有說‘好’!”我理直氣壯地申明。

顧長熙微微蹙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現在已經晚了。”

說罷,他猛地站起來,捧起我的臉,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輾轉流連間,那圈戒指,熠熠閃光。

今年的第一場雪,在十二月中旬的某一天,紛紛揚揚地下下來了。

晚上下了班,顧長熙來接我去看電影。之前我們團購了券,可兌換券前麵還是排了長長的隊伍。顧長熙說他排著就好,讓我去休息。我閑著也沒事兒,就去旁邊的超市逛了逛,買點吃的。

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會對零食情有獨鍾,我也不例外。我喜歡吃糖,而且還是那種很幼稚的甜的奶糖。但跟顧長熙在一起後,他老限製著我這方麵的愛好,我一想吃,他就會淡淡地斜我一眼,問:牙不疼了?每次我都覺得自己好無辜好心酸,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卻連顆糖都不能吃,真的眼淚漣漣。

吃不了糖,就吃點別的吧。我正在猶豫薯片是番茄味的好還是燒烤味的好,還是兩個味道都買來嚐嚐。正在這時,我聽見架子對麵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這麼大的還吃奶糖,你真是cute。”悅耳的女聲帶著笑意。

我心裏一笑,吃糖有年齡歧視麼。

誰知一男聲正好回道:“吃糖還有年齡歧視麼。”

我渾身上下頓時僵住。

女生又道:“這是什麼糖?大白兔?”

男生也帶了笑意:“我們這般大的中國小孩,小時候大多吃過大白兔。那時候吃的是甜甜的味道;現在吃的,是記憶。”

“哦?什麼記憶?”女生好奇地問。

“想聽?”男生往推車裏扔了兩包,聲音漸行漸遠,“我上大學那陣還挺常吃的。我們班有個女生愛吃這,老買來和大家分享。一種味道久了,就有了記憶。一含在嘴裏,就會想起當時那淡淡甜甜的滋味,就像你們美國……”

聲音消失了,那一男一女推著車走到結賬櫃台。男的是平頭短發,背影挺拔,聲線一如之前的平穩,末了帶著濃濃的兒化音;女的身材高挑苗條,一頭烏黑柔順的披肩發。她側著臉,微微仰起頭,含笑和男的說著什麼,目光溫柔,線條柔和。

我看著他們結了賬,男的拎著包裹,女的輕輕挽著他的臂膀,一同走了出去。

門外熙熙攘攘,人很快不見。

一句“雷一楠”卡在喉嚨,伴隨著我目送他,和她遠去。

後來顧長熙問我:“你為什麼不和他打招呼呢?”

“我……我不知道怎麼打招呼。”我實話實說。

雷一楠最後也沒有保研,他遵從家裏的安排去了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但是學校的那個保研名額就這樣白白浪費了,造成的影響頗有些不好,係主任還找他談過一次話。

我覺得愧疚,顧長熙問我為什麼不和他打招呼,我其實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他,畢業時候我們沒有握手言歡,畢業後更是從沒有聯係。我不知道他是否釋懷,我們的關係僵在那裏,我沒法淡淡地朝他笑,說“好久不見”,我覺得尷尬、唐突,特別是看到他身邊還有一位。

“不用在意。”顧長熙攬了攬我的肩,道:“他會從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回頭再看,他會一笑了之,你們的友誼也會回來。”

“希望如此,我不希望他記恨我,我希望他能幸福。”我由衷地道。

“小寧,你比他成熟。”

年終時,我又在街上碰到了一位故人。

其實是一位親人,我的父親。

我本沒有認出他,他拉下口罩脫了帽子,我才驚訝地停住了腳。

“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