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後,我和外婆視頻,她老人家一看到我就在那邊哭得呼天搶地,邊哭邊罵我不聽話,不去美國,自己又不會照顧自己,麵無血色,瘦成了竹竿,又大聲嗬斥舅舅,讓他定機票,要過來照顧我。
我也跟著哭,看著電腦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她罵得對,我很想她。
外婆當然不可能過來,沒過幾天,有個陌生男人敲開了我的門。
“你好,請問是程寧小姐嗎?”來人是一個年輕的中國人,高高個子,幹淨斯文。
“你是?”我一頭霧水。
“張翔是不是你的舅舅?”
我更不明白了,有些戒備地看著他,點了點。
“你好,我是許峰,是你舅舅的朋友。”他向我伸出了手,麵露微笑,“他應該跟你提起過。”
我禮節性地和他握手,輕輕地指尖觸碰,很溫暖。
我想起來了,舅舅跟我提過,他有個英國朋友過兩天回來看看我,我猜想,這裏麵肯定很大一部分有外婆的擔心。
熟識後我了解到,許峰在美國念書時和舅舅相識,頗受舅舅照顧,後來到英國定居,倆人還有往來,這次是受舅舅所托,特意過來看看生病的我。
“我沒有生病啊。”外婆總是會大題小做。
許峰瞧著我,搖搖頭,道:“你上唇蒼白,這是脾虛;麵頰消瘦,眼白有些暗黃,太陽穴發青,顯然休息不好。把舌頭伸出來。”
我眨眨眼,還是照做。
“舌苔很重,加上你這個,”許峰指了指自己的臉,“內分泌失調,體內有熱火。”
我臉上發燙,他沒好意思說我油光滿麵的青春痘,所以指的是他自己的臉。
“嘿,你怎麼說得頭頭是道的?”我有些難為情,趕緊轉移話題。
“我是醫生。”他笑。
“是嗎?”我不相信。
“是的,我在國內學了五年中醫,後來因為家庭移民的關係,到美國才學的西醫,但是老本多少還記得點。”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原來眼前坐了個高人,有些調侃道,“學醫的人是不是一見著人就開始條件反射觀察、望聞問切,每個人都好像是自己的病人?”
“不是,”他一本正經地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榮幸。”
“為什麼?”
“我的號很難約。”
我差點驚掉了下巴,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嗬嗬,逗你玩兒的。”他朝我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右側隱約可見一個酒窩。
那一笑,讓我驀然有些失神。
“怕不怕喝中藥?”
“呃,什麼?”我回神。
“三服藥,就能調理好你的身體。”他自信滿滿。
“英國還能喝道中藥?”我再一次吃驚。
“當然。”他笑起來。
許峰真的沒說錯,那日我隨他去了他住的地方,城郊的一棟大別墅,門前有一顆很高很大的樹,樹蔭很濃密,葉子也比較大,上麵長著紅色的斑點。現在正是結果的時候,果上通常有毛刺,很硬,果實看上去像中國的板栗。
明天補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