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小會兒,顧長熙又問:“陶老師,有沒有跟你說換班委的事?”
我莫名搖頭:“沒有。”
“哦,”他漫不經心地道,“那你們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啊,聊了下豆豆小寶貝。她還給我看了手機裏豆豆的照片。”
“嗯,”顧長熙應了句,瞄了我一眼,又道:“剛剛……”
話才開口,我的手機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我對顧長熙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一按接聽鍵,董白白的聲音急促的從裏麵傳來:“小寧,你快回來吧,大事不好了!”
我別過身去,壓低了聲音:“怎麼了。”
白白的聲音幾乎快要哭出來:“喬娜要跳樓,你快回來吧!”
我心中大驚,神色一變,慌忙向顧長熙道:“對不起顧老師,我先走一步,有點急事。”
顧長熙一把拉住我,問:“什麼事?需要我嗎?”
我微微一頓,心裏計較一番,白白說的情況不明,貿然叫顧長熙去似乎不太妥帖,遲疑地瞬間,顧長熙鬆手,又不放心地囑咐:“有事給我電話。”
我應了一聲,飛快地往寢室奔去。
我回到寢室的時候,喬娜埋在白白懷裏低泣,吳歡含淚站在一旁,摸著喬娜的頭,桌上放著一部手機。
我走過去按了下,早已沒電。
我把吳歡拉到陽台,悄悄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吳歡憂慮地掃了一眼室內,欲言又止。
我心覺不妙,憑著直覺問:“是因為孫誌揚嗎?”
吳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有些著急,把吳歡拉到欄杆邊,又問:“你這是要急死我啊!趕緊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歡歎了口氣,悲憤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聽到最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瞪大眼睛,透過玻璃看向室內,喬娜的身影那麼瘦小,蜷縮在白白懷裏,像一隻受傷的小鹿。
果然喬娜對孫誌揚的抗拒是有原因的。
不,準確的說,是對愛情的抗拒。
隻是沒想到,這份抗拒,卻異常地讓人感到意外和憤怒。
喬娜在高中的時候,暗戀過一位男老師。那是一位年輕風趣的男老師,教她們班的數學,青春期的女生對帥氣的男老師有著別樣的情懷,喬娜也不例外。隻是喬娜理科成績一直不理想,心覺自卑,懷揣心思,卻總是在那位老師麵前抬不起頭來。而這位老師似乎略有察覺,主動提出私下輔導。隨著喬娜成績的提高,喬娜對那位老師的情感更是有增無減。
可遺憾的是,那位老師在高二的時候便被學校派去西部支教,一去就是一年,喬娜聽見他歸來的消息時,已接近高考,與他同歸的,還有他即將步入婚禮的喜訊。
喬娜的心是隱忍而難受的,那段時間仿佛有一把鈍到極致的刀在她心裏慢慢地磨。她一邊艱難地咀嚼消化著這個消息,一邊還得勉強打起精神麵對高考帶來的壓力。終於,她不堪重荷病倒了,那位老師也來看她了。
他們之間仍是隔著一層膜,誰也沒有說透,可又有著一股不言自明的意思。當天晚上,喬娜意外地收到男老師的短信。
他向她發出邀請,他說:晚上,我在家裏等你。
喬娜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心情是複雜而震驚的。她知道他的未婚妻下月才會回來,當然也意識到這條短信意味著什麼,考慮再三,她刪掉了這條短信。
可第二天,他的短信又如期而至。他說:我昨晚等了你一個晚上,今天你會來麼?
喬娜誰也沒說,獨自想了很久,仍是刪除了這條短信。
第三天,他的短信帶了些無言的痛苦。他說:娜娜,下月結婚,可我還想著你。
那天晚上,喬娜去了。
他纏著她,直到他的未婚妻出差歸來。
二周後,婚禮如期舉行。
喬娜以為,這段經曆過去便過去了,隻怪自己太傻太天真,太過於癡情。而沒想到的是,大二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聽說這個老師因作風問題已被學校開除,原因竟是致女學生懷孕。她想起那個時候,那個男老師總是事後給她吃藥。
那個夏天,她在家偷偷哭了一個暑假。
從此以後,她徹底關閉了心房,即便是遇到孫誌揚這樣的緊追猛打,也根本無心搭理。
可是時間一久,她看到了孫誌揚的好,心裏悄悄產生了變化。
今天,孫誌揚給喬娜電話,跟她徹底表白,喬娜震驚、歡喜,又憂愁猶豫,矛盾再三,最後,她終於豁出去賭一把,她閉著眼睛,以第三人稱的身份,跟孫誌揚講了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