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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而已。”雷強解釋。

雷強對這個吳局的人挺客氣,我估摸著他應該是一個不小的官。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大學本科生。吳局坐在我身邊,我動作也不敢做大,夾菜的範圍瞬間就小了一半。

也不知道他們談到了什麼,吳局忽然拍拍我的肩,轉頭親切地問我:“你說是吧,小寧?”

我此時正包著一口飯,聽他對我說話,愣了一下,然後含糊地點點頭。

他滿意地轉過臉去。

這個時候,我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氣溫直逼40°,我下麵穿一條牛仔短褲,上麵穿一件無袖的衣服,他粗短的手指拍過我的肩後,繼續往下,若有若無地在我肩下的皮膚上磨蹭了兩下。

手中的動作微頓,我不動生色地往側邊移了下位置,暗中提高了警惕。

談話繼續進行著,不知他們又怎麼扯到了大學生教育的問題上來。我聽見吳局不以為然地道道:“你們說的這個都沒有道理,最有發言權應該是小寧。”

說著,就要轉過來問我。

我一下站起來,向前傾身,伸著胳膊,夾了一片離我最遠的菜。夾菜的同時我不忘頗有些靦腆地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

餘光中,吳局的手,抬起來,僵在那裏。

有那麼一刹那,我感到屋內的氛圍發生了一點微妙的改變。但是大家都沒有表現出來,該吃的吃,該喝得喝,有人機智地講話頭接了過去。吳局更是不漏絲毫痕跡,抬起來的手自然而然地放了下去,說話聲音依舊平穩。

我忍不住用眼神向雷強求助。

他與我對視了一眼,站起身來替我解圍,向吳局舉杯:“來!吳局,今日難得一見,我再敬你一杯!”

“瞧你這話說的,你老雷哪次請客我沒有賞臉,”吳局端著酒杯,不碰也不喝,半笑道,“這話讓不知情的人聽見,還以為我真擺官架子。倒是我還擔心你們事務所,吸收太多外國營養,反而不適應中國本土文化了。”

“哪裏哪裏,怎敢在吳局麵前造次。”雷強再次舉杯。

“哈哈,你這老雷啊……”吳局大笑兩聲,酒杯清脆一碰,“我就喜歡你這性格,做人就是放得開!要是你們事務所都你這樣,項目刷刷都批給你們!”

“有您這話,我做夢都得樂醒!”雷強打個哈哈,二兩白酒一飲而盡。

坐下的時候,雷強丟給我一個眼神,讓我自己機靈點。

吳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杯白酒半點猶豫都沒有。吳局來之前,我們喝的是紅酒,雷強也喝了點,不多,但紅酒後勁大,這會兒喝了點白酒,雷強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勁兒了,紅得跟豬肝似的。

吳局卻依舊停著個啤酒肚,紅光滿麵地跟桌上的人一來我往,一點醉意都沒有。

Jeff和吳局並不熟悉,雷強是主力,礙於情麵,Jeff被連帶著也跟著喝了幾杯。到最後,我看到Jeff每次放下杯子,都輕輕皺一下眉。

兩輪下來,每個人都喝了不少。我暗自慶幸吳局的注意力終於從我折利率移開,可就在這時,我忽然看到桌下有一隻手,緩緩地伸向我的大腿。

那隻手又肥又老,手背上汗毛長而密,根根可數,無名指上戴著一枚誇張的亮閃閃的黃金戒指,與黑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這隻手的主人,表麵上卻與桌上的人依舊談笑自若。

我最擔心的事兒終於發生了。

我佯裝鎮定,心中其實又怕又急,可又不能大聲呼救。眼看那隻爪子就要落在我的腿上,我當機立斷,深吸一口氣,筷子一鬆。

“哎呀!”吳局大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慌忙起身,誠懇道歉,自責不已:“剛剛筷子沒夾穩,燙到您了!您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