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其實很多男生女生在學生時代根本就沒有對異性產生不好的想法,反而是老師和家長的小題大做讓我們意識到了可以對異性有些什麼不同的想法,是他們把我們推到早戀的境地。我想將來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一定不做這麼愚蠢又可笑的家長。
“開學以後我到新的高中報到,除了必須要跟老師交流的話,我真的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理同學,除非別人跟我說話,我才非常簡要地回答幾個字,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
整個高中的三年裏,我都是這麼過來的,不跟同學說話——不管男生還是女生,下課也不和他們在一起玩,放學一個人獨自走。
“同學們都覺得我特別孤僻,以為我天生就是這樣。我還聽到有同學小聲議論我,說我自閉,對此我心裏麵付之一笑,誰愛說什麼就說吧,反正我就這樣。
“老師也說我不合群,還找我談話,鼓勵我多和同學交往,我心裏說‘得了吧,您是不知道我以前受多大的刺激’。
“每次開家長會,老師就向我爸媽說我太不合群,還問他們我是不是從小就這樣,會不會有什麼自閉症之類的。
“爸媽對老師的盤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早就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因為我在家裏也變得不愛說話,每次親友聚會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坐著,從來不參與他們的談話。
“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到底是因為什麼變得孤僻,還以為我到了青春期性格有了變化,他們也跟我談過這個問題,但我什麼也不說,他們見談話也沒有效果,更加著急,一著急就開始罵我。
“但一切都對我起不到作用,我依然故我。
“當一個人長時間不說話的時候,雖然思維還在運轉,但語言能力、與人溝通的能力絕對會退化。
“我發現自己變得不太會說話了,有時候出去買個東西跟人說話嘴都不利落,而且也越來越害怕跟人交往。我真正變得孤僻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喜歡去公共場合,不喜歡逛商場,不喜歡和人打交道。
“雖然我在學校裏不說話,但到了高三的時候,有一個男生對我很好,他叫林海洋。他坐在我的右邊,總是跟我說話。
我大多數的時候隻是聽他說,也不理他。他也不覺得沒趣,總是堅持不懈地說,一直到我笑了,或是嗯嗯啊啊地跟他說幾句話為止。
“他說他不覺得我孤僻,隻不過不太愛說話而已,他說這樣很好啊,文文靜靜的,女生就應該這樣,他還說他不喜歡那些瘋瘋癲癲的女生,看上去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我心裏覺得好笑,他一個小毛孩子知道什麼叫女人味嗎?
“不過我也不排斥他,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交往的朋友,但我沒有忘了初中時的經曆,仍然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高中畢業了。在那個暑假裏,林海洋總約我出去玩,我一次也沒答應過。後來有一次林海洋在電話裏用接近哀求的語氣說:‘我求求你了,你出去溜達溜達成不成,你在家都待得長毛兒了。我到你家樓下找你還不成,就在樓下溜達一會兒,半個小時行吧。’
“我已經拒絕過他好幾次了,也覺得不好意思再拒絕,更何況他就約在我家樓下,也不去什麼人多的地方,所以我就答應了。
“當我如約而至見到他時,他很感慨地說:‘真不容易啊,您總算大駕光臨了,我比見個總理都難。’
“我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林海洋很守信,也不帶我去別的地方,真的就在樓下的小花園裏走了走,然後找個石頭凳予坐下聊天。
“還像以前一樣,他不停地說,我安靜地聽。半個小時以後,林海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好了,我就爭取了半個小時,現在到點了,可以放你走了。’
“這次約會就這樣結束了,我覺得林海洋真有意思,說什麼就是什麼。
“也正因為這樣,我對林海洋放鬆了戒備,當他再約我的時候,我很輕易就答應了。接觸的時間越多,我對他的感覺就越好,好像又找回了初中時的快樂。
“終於有一天,林海洋向我表白了他的感情,他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對於這個要求,我考慮了好幾天,一方麵我不敢踏足感情的領域,怕再次受到那種莫名其妙的傷害,可另一方麵我又喜歡林海洋,希望和他在一起。
“猶豫了很久之後,我的理智還是抵擋不過愛情的力量,答應了他的請求。
“整整一年,我們都甜蜜地在一起,我的性格也開朗了一些,雖然不像初中時那麼外向,但也不像高中時那麼自閉了。
“有一次,林海洋帶我去自然博物館玩,在一個賣紀念品的櫃台前我發現了一隻白色的毛絨小狗——就是點點,我一見到就很喜歡,於是林海洋就買來送給我,還一起給它起了名字,叫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