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娛樂表演3(1 / 3)

第五章娛樂表演3

唐朝(公元618~907年)是中國封建社會經濟較發達的時期,樂舞雜技藝術是空前繁盛的,唐代詩人墨客不少人吟詠過雜技藝術。白居易有“舞雙劍、跳七丸、嫋巨索、掉長竿”(《新樂府·五部伎》)之句,元稹亦有“前頭百戲竟撩亂,丸劍跳擲霜雪浮”的詩句。張楚金的《樓下觀繩技賦》生動地描繪了繩技藝人高超而優美的表演技藝:“掖庭美女,和歡麗人,披羅穀與珠翠,捕瓊筵與錦茵……橫亙百尺,高懸數丈,下曲如鉤,中平似掌。初綽約而斜進,竟盤姍而直上,……”

唐代雜技出現了許多技藝高超而美豔動人的女雜技藝人,前麵詩中的女藝人被稱“掖庭美女”,說明她是宮廷藝人。唐人所著《封氏見聞錄》也描寫了宮廷的繩技、高蹺、“踏肩蹈頂”人上疊人“至三四重”的高超技藝。不少有名的樂舞如《破陣樂》、《聖壽樂》等,都與雜技有關。

唐太宗李世民親自指導大臣排練的《秦王破陣樂》是唐代極有名的樂舞,名聲遠播海外,一百二十人執戟披甲,前有戰車,後列戰陣,其中的武技與馬術即與雜技相通。更有幽州女藝人石火胡(可能是唐代少數民族)把《破陣樂》引入雜技藝術的頂竿之技,她頂著的百尺高竿上,支有五根弓弦,五個女童身穿五色衣服,手持刀戟,在高竿弓弦表演《破陣樂》。她們合著音樂的節拍在弓弦上俯仰來去,輕捷如燕。這場表演融“歌舞”、“走索”與“頂竿”之技於一爐,實在是花樣翻新。

唐人“載竿”之藝極高,有“爬竿”、“頂竿”、“車上竿戲”、“掌中竿戲”等不同內容。《獨異記》中記載著一位三原女藝人能頭頂長竿載十八人而來回走動。正是有此種神技,唐代達官貴人的出行儀仗中往往以載竿雜技表演為前導。最典型證明是唐代敦煌莫高窟中壁畫《宋國夫人出行圖》中就是以”載竿“為前導的。出行儀仗中雜技樂舞表演,既有顯示豪奢氣派之意,亦有與民同樂之好,故唐人張祜《千秋樂》詩雲:“八月平時花萼樓,萬方同樂是千秋。傾城人看長竿出,一伎初成趙解愁。”

中幡本是唐代貴族、皇室出行的儀仗,當時還不是雜技表演的項目,崇尚武技的唐代,一些儀仗兵在鍛煉臂力中耍弄中幡,後來民間迎佛走會中,也把中幡做開路儀仗,雜技藝人進一步提高中幡的技藝,美化幡帽的裝飾,就成了一項極富民族文化特色的雜技藝術,至今在舞台上表演著。

唐代的馬戲與幻術均極發達,除各種馬上技藝外,還有馴馬為馬舞的表演,唐玄宗有舞馬五百騎。唐代幻術戲法在民間廣泛流傳,唐蔣防《幻戲誌》載:“(馬自然)乃於席上以瓦器盛土種瓜,須臾引蔓生花,結實取食,眾賓皆稱香美異於常瓜”。這位馬先生還會純手法的雜技戲法:“又於遍身及襪上摸錢,所出錢不知多少,投井中,呼之一一飛出。”

唐代雜技將多種技巧糅和在一起,充分展示雜技超凡入聖、人所難能的特點。除了前邊提到的融“歌舞”、“走索”與“頂竿”之技於一爐的石火胡的竿上《破陣樂》,馬術也把“衝狹”的高超技藝熔和進來:唐趙麟的《因話錄》記有“透劍門伎”一項,說用鋒利的刀劍編紮成狹門過道,表演者乘小馬從刀叢劍林之間穿馳而過。如果技藝不精,坐騎駕馭不靈,觸及刀劍,人馬立斃。這個“透劍門”,實際就是漢代“衝狹”的發展,它與馬術結合起來,就成了一項在冷兵器時代,超卓而有用的技藝了。

唐代雜技,宮廷與民間共同發展,民間既有街頭小藝,亦有戲場獻藝,觀者達數千人。有的在廣場表演,有的則在寺院附近的戲場樂棚。當時的國都長安,大的戲場多在慈恩寺旁,小的戲場多在青龍寺旁。長安有名的雜技藝人解如海,劍·丹·丸·豆、擊球諸藝皆精,他與兩個妻子和幾個兒女的家庭班子,每次演出都千人觀看。

宋代(公元960~1279年)是都市經濟發達,市民階層強大的時代,像漢/唐那樣以皇室和國家組織的大型雜技百戲演出已經少見,相反在繁榮的城市,如北宋的首都汴梁(今河南開封市)、南宋的首都臨安(今浙江杭州市)都有各種街坊、市場的演出場所,當時稱瓦子樂棚。雜技、舞蹈、武藝、說唱各種形體表演藝術,同場獻藝、互相觀摩,無疑對中國獨特的戲曲藝術的形成起了促進作用。

元代(公元1206~1368年)是中國的少數民族蒙古族建立的統一的大帝國,它雖然統一中國隻有不足百年的曆史,但對中國各民族的藝術交流,卻產生了有力影響。中華藝術史上的奇葩——元雜劇,就是在元代鼎盛成熟起來。“雜劇”所以有此名稱,研究者認為,就是因為當時的戲劇藝人和雜技藝人同場獻藝,在戲劇演出中吸收或穿插不少雜技演出的原因。這從山西省右玉縣寶寧寺保存的元明時代水陸畫中也可以看出。其中的“第五十七,往古九流百家諸士藝術眾”、“第五十八,一切巫師神女散樂伶官族橫亡魂諸鬼眾”兩幅,描畫了雜技、幻術和戲曲人物的形象,可以看出當時他們同場作藝的情狀。“往古九流百家諸士藝術眾”分上下兩層,上層繪士農工商醫卜星相各色人等,下層則是雜技、戲劇演員,特別有意義的是在這幅畫裏,還把當時為戲曲、雜技演出寫詞作本的書會才人的形像,擺在了重要地位,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