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應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美(1 / 3)

散文應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美

——關於當下散文寫作的十個問題

楊獻平:請闡述(表明)一下您的散文寫作態度或者說主張、自我要求,特別是在當下環境中切身感受與觀察。

宋曉傑:這似乎是一個散文的年代。在鋪天蓋地的散文作品中,不乏真正意義上純正、純潔、純粹的散文,但是,也不排除數不清的從眾者,他們像趕一場社戲或者演員串場一樣急急地趕去,左顧右盼,並以終於能夠摻和進去為樂、為榮。至於到底看到了什麼或者演得如何,全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他們低看了散文,曲解了散文;同時,也低看了自己,曲解了自己。我以為,不管是什麼體裁,它都應該是沉實的、飄逸的、從容的、淡定的,總之是自然的、平易的、不矯不飾的,應該有自己獨特的氣味,應該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美,大美,本真的大美。一如人品。

楊獻平:你對當前散文整體印象如何?其原因是什麼?

宋曉傑:如今的散文寫作者都是大手筆,像打把式賣藝的,姿態擺得很足,很有範兒。而且,越寫越長,動輒猶如萬言書。再者,越寫越雷同,或者像上麵說過的,從眾、跟風成為時尚。今天,曆史大散文時髦,好吧,你能寫,我也能!抄史書唄,再加點淺顯的抒情、理論聯係一下實際就ok了;明天,以詞語為索引洋洋灑灑、東拉西扯能賣個好價錢,你敢寫,我怕誰?!千萬人一麵,麵麵似曾相識,趣味索然,個性全無。

究其原因,沒有個人獨立的藝術主張,或者為了發表而迎合某些刊物的需求——有一些刊物總會在某個時期,同時“鍾情”於某個人、某種類型的稿子,使某些作者、某些題材成為新寵,所以,許多“聰明人”不甘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吃肉”,於是,如法炮製,趨之若鶩。

楊獻平:你對自己的散文創作有何認識?局限和突破點有哪些?你本人解決的方法或者打算是什麼?

宋曉傑:散文寫得越來越少了,越來越慎重下筆。總覺得散文是生命裏不可多得、不可強求、不可再生的寶貴資源,寫一點少一點,所以,格外珍視、珍惜。

局限是有的,每個人都有。我知道自己不會寫哪類的散文,能寫哪類的,所以,我從來不難為自己。說到突破是艱難的。比如說,你隻能提二十斤大米,卻非要提起一百斤,說不定會神了腰。沒這個必要。

我覺得,在找不到突破口的時候,就等!但不是被動地等。那時候,我多是做“別的”去了——也許寫別的體裁;也許畫點插圖解悶兒;也許連續許多天幾乎同一個時辰去拍夕陽;也許是與文字一點邊兒也不沾地研究菜譜,並逐一實踐;也許一個人開著車到濕地觀察鳥兒怎麼築巢,或者在正午的水稻田旁聽風、曬太陽,接接地氣……

並不像剛開始寫字時寫不出來那樣著急、上火、惶惶,世界末日似的。什麼時候覺得應該寫了,再寫。那時,多是有一個聲音在耳畔說:“是時候了!”

楊獻平:你在當前這個文學大環境中個人寫作呈什麼樣的狀態?為什麼?

宋曉傑:這句話大家都說,說濫了——一文學創作是個體勞動。大環境會影響你,但不應該影響許多,否則,你就不是一個成熟的寫作者。

我生活在一個不大的城市,物質生活相對來說安逸,也沒有太多轟轟烈烈的文學活動(外麵的各種活動,我參加的也不多)。所以,當前這個文學大環境,對我的影響好像不是很大。另外,我是個懶散的人,也是個不太愛隨流的人,活得比較單純、直拗。在文字上,願意順著自己的思路走,不太願意左顧右盼。所以,注定成為“邊緣人”。但心中有自己的堅持,並以此心安。

不過,我知道喜歡誰的文字,並像一個秘密一樣深藏心中。如果遇到喜歡的文字或作者,便會一路追蹤下去,並默默地敬佩著。如果命運讓我們“恰巧”遇見,如果氣氛好,世俗生活中,那個我敬愛的人的言行又沒讓我失望,我說不定會直言我的喜愛;否則,我會引為同道,並在心中悄悄地祝福,仿佛他(她)是我塵世中永遠無須指任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