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長樂不信九歌的話,他全身顫抖陷入極大的恐懼之中。“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九歌冷笑著,他篤定的走到台階邊緣,居高臨下的看著長樂。“長樂,你能殺了她,她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長樂跌跌撞撞的倒退,到了此時,他依舊不敢相信,喃喃著:“她不可能會背叛我。”
九歌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有些意興闌珊的搖頭。他望著晴空,大陣消散之後,常年籠罩在黑山上空的烏雲消失不見。露出晴朗如洗的碧空。
“將他拖下去吧。”
長樂失了魂般被兩名守衛拖了下去。
九歌喃喃道:“世人以為最難琢磨的是天意,但更難捉磨的,卻是人心。”他望著那一碧如洗的晴空,心思仿佛飛過細碎的時光,回到那個女人身旁。
他忽然平息心中所有念想,在一切結束之後,他長久不曾再有的雄心忽然升起。他推開懷中的蝴蝶,轉身走出大殿之中。
滿殿群魔緊跟在後,他們見到九歌在平台上站立好久,誰也不敢開口。忽然,九歌化作流光,飛上晴空,消失不見。
唯有一聲長歎留在群魔身前,那是一句快意的大笑。
“九歌從來屬於天……”
群魔在九歌的人影消失在遙遠的天際之後,終於回過神來。聽到那句話的群魔,知道九歌是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
平台上忽然沸反盈天,群魔大聲擾攘。
“他走了,這黑山怎麼辦?”
“九歌尊主……”
有人留戀,有人擔憂。卻有野心家忽然想起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三三兩兩的密謀著。
一名化胎境界的魔修忽然跳出人群,“好好好,九歌尊主也走罷,便讓我代他們二人統領著黑山。”
他大笑著 ,笑聲還未落地。一柄白骨劍卻將他梟首,一個鬥大的頭顱在地麵咕嚕嚕的滾動,灑了一路的血。
是白骨!在長樂,九歌離去之後,白骨已經成為這黑山話語權最高的人。
一眾魔修中一些麵目冰冷的修士走出人群,他們站在白骨身後,與群魔對立。這些人越來越多,直到最後,魔修中已經有十之六七的人物站在白骨身後。
一些見勢不妙的魔修當即表麵立場,跟隨著想站在白骨身後,但卻被攔下。另一些桀驁不馴的魔修依仗著自身修為,毫不畏懼的與白骨對峙。
“白骨,難道你想要做這黑山尊主之位?如此,不如我們公平競爭如何?”人群中有魔修提出意見。
“和他費什麼話,殺了他,到時我們各憑本事。”這名魔修顯然想要借機除掉競爭力最大的白骨,但不止其他人沒動。他也沒有。
白骨麵甲下,看不清白骨的神情。無聲的對峙一直持續,與此同時,一股肅殺清冷蕭瑟泛著刀光驟然而起。
“殺!”白骨抽出長劍,那身後的魔修令行禁止,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齊刷刷的抽刀聲,他們衝向那些與白骨對峙的魔修。
血光殺戮驟然在七夜麵前掀起,那名叫囂的魔修還未抽出武器,便被白骨一劍穿胸,隨之被劈做兩半。
這是一場大清洗,最後留下的,將是完全忠誠於白骨的人。
“帝子,請。”一個魔修走到七夜麵前,伸出手,向七夜示意。
七夜疑惑的看著他。他解釋道:“尊主走之前,已經要求我們送帝子下山。”
看著身前的刀光血影,七夜又看看一臉真誠的魔修,他點點頭,示意同意。魔修微微一笑,顯示出與一般魔修的混亂不同的氣質。
這種氣質,七夜在九歌身上見到過,長樂身上也見過,白骨有,古月西也有。這讓她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魔修儒雅的淡笑著:“望犀。帝子,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魔修走在前麵,神色從容,七夜緊跟在後。他們走過的地方,那些麵色冰冷,如同軍隊的魔修自然的將戰場引到其他地方,一條通路自然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望犀跨過地上血跡、殘肢和哀嚎的魔修。他神色從容,步履穩定,有種超乎尋常的儒雅氣度。
兩人一直向前,穿過平台,來到台階之前。他又帶著七夜沿著台階向下行了一段路,忽然停下,轉過身笑道:“帝子,便送你到這裏吧。”
七夜有些恍惚,此時的離去容易到幾乎讓他不敢相信。他忍不住望著悠長的山道,山道在雲層中若隱若現。仿若他的前路。
他忍不住又望著望犀。
“帝子,請吧。向前行,勿回頭。”
望犀安靜的說著,話中像是含著另外一層意思。可七夜怎麼也讀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