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柏林柏林(1 / 1)

十一月份,2014年的倒數第二個月。冬至。

好像也才幾個月,從盛夏走向初冬,從開始走向結束,從一個故事到另一個故事,所幸的是,我終於寫完了這個故事,這個一開始每每想起都會熱血沸騰到現在覺得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故事,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故事,它太多缺點了。

有段時間越寫到後麵,我心裏越是這樣想,於是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結果是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地呆坐半天。然後我明白這就跟我以前學數學一樣,打心眼兒裏不喜歡這門學科,我自然是沒法學好,我隻有接受,包容,然後改變。

文文裏的前兩萬字前前後後改過三次,可它依舊糟糕拖遝,甚至沒了我心中的模樣,改了一點點,卻好像改掉了初衷,改掉了我自己想表達的那種情感,於是我放棄再作修改。

我想表達什麼樣的情感呢?其實很簡單,隻是一份難以啟齒的暗戀。有這樣一個小故事,從前有個姑娘是啞巴,愛上一個光芒萬丈的少年,隻敢遠觀不敢靠近,於是一生都不能也不敢向少年說出這份愛戀。

在原來的第十一章裏,我插入了這個小故事,因為我覺得顧滿樂就像這個啞巴姑娘,愛而不得,望而止步,連說都不敢說,是真的,卑微得低到塵埃裏。

後來因為情節顯得多餘拖遝改掉,改掉之後我覺得顧滿樂的感情,沒那麼濃烈,沒那麼隱忍,沒那麼卑微,無形中失掉了我想表達的東西。

構思這個故事之初,大概最開心最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了,腦子裏雖然隻有零碎的片段,隻有幾句對話,可這時候我無比確定,我愛這個故事,我要表達這個故事。

現在終於寫完了這個故事,表達得很糟糕,缺點無數,我也沒法再改,可我突然之間好像又確定了一件事。

我仍愛這個故事,一如當初,和故事裏的顧滿樂,在曆經那麼多變遷,千帆過盡,哪怕因為他傷心難過無數次,她仍如當年那樣愛他。

故事裏的紅色跑道,綠茵茵的操場,不怎麼曬人的陽光,這不光是蘇暮朝和顧滿樂的記憶,也是我的記憶。我一直懷念的記憶。

在很久以前的學校操場,跑那場八百米的測試,跑得筋疲力盡,眼看著自己遠遠落於別人後麵時,這一秒,我在想要是有個人從天而降帶我跑過終點就好了,於是顧滿樂和蘇暮朝的初見,便是如此。

我心裏一些小得可能不足讓別人發現的念頭,在這篇文裏的小細節,如償實現。

再甚至,故事就算再殘忍也會有那麼多的美好,所以蘇暮朝多多少少被顧滿樂打動,不足為奇。

而生活並非講故事,更非童話,不會有一場久別重逢來彌補當年錯過的遺憾,不會有一場公主和王子幸福美滿的結局。

有很多時候覺得,生活是在貧瘠的土壤裏埋下種子,在動蕩不安中逐漸發芽,而它之後的茁壯成長是未知的,所以連想它開花結果的念頭也就如同癡心妄想。

在前不久,堇堇給我線上留言,寥寥十個字,我卻在那一刻沒出息地紅了眼睛,不能自已。

她說,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

生活的節奏快得讓我們無暇回頭,也無法回頭,遺憾總是層出不窮,可我也不能再悲戚地停在原地,因為生活的希望總在前頭,而我懷念的,會永遠停在這裏。

“你相信奇跡嗎?”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