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奈和阮寧其實並無相似之處,更沒有阮寧身上那種冷冷清清的氣質,反倒像隻嬌縱任性的貓,眉眼生得精致又不羈,大概也曾正是因為這點而被她吸引,遇見陶奈恰恰也是在遊泳館。
陶奈那天在遊泳館一個不穩就掉下去,水區淺得很,她卻撲騰了好幾下還是沒上來,我出於英雄救美的心理,就跳入池裏箍住她的腰把她抱上來,啪嗒的水滴從她幹淨的臉上緩緩流下來,陽光打在她的眼睛裏,像片波光粼粼的湖,一下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的眼睛。
當時陶奈瞪我好幾眼:你這麼看我幹嘛,別以為救了我就能有非分之想。
我笑笑不說話,直接轉頭離開。
後來在Z大又看見了陶奈,她和顧滿樂吵得厲害,飛揚跋扈地推搡著顧滿樂,哪料自己踩的這雙高跟鞋絆到腳差點摔倒,好在我及時扶住她,手放肆地搭上她的腰,眯起眼笑:嘿,美女又見麵了。
陶奈白了我一眼,直接用高跟鞋狠狠踩了我一腳,罵道:“不要臉!”然後瞥了眼顧滿樂就直接走過去,嫋嫋婷婷的背影看得我一陣發愣,我竟然會覺得這個女生無形中有一種和阮寧很相似的東西。
一種孤獨的驕傲。
我想我開始對她有了興趣,接著開始追她,每天像變戲法似的給同時獻上一束花,死纏爛打,之後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然後我帶陶奈去了所有我曾經想和阮寧去的地方旅行,陶奈生病打針的時候,我徹夜通宵地陪她一晚,因為她的一句話我也可以放下馬上就要通關的遊戲,馬不停蹄地趕過去陪她。我對陶奈很好,比任何一任女朋友都要好太多。
顧滿樂都看不下去了,一直大罵我有病,她不相信我會看上陶奈這類女生,我也懶得多解釋,可我心裏清楚得很,我並不愛陶奈,隻是想透過她,找尋某個人的影子。
蘇暮朝高中畢業後去了德國留學,如今轉學回來,阮家和蘇家也迫不及待給兩人訂了婚,可訂婚前夕,兩個人遇上車禍,於是訂婚作罷。
可我們誰都清楚,是阿朝心裏不願接受阮寧,心裏深深紮根一個葉莘,而身邊還有一個默默喜歡著的顧滿樂,所以嚴格來講,阿朝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可她就是這個強脾氣,哪怕撞破了南牆,頭破血流,她也不會放棄。而我明明是對這一切再了然不過,卻也一頭栽進去,看不破,放不下,所以在看到阮寧在酒吧喝酒買醉時,我抑製在胸腔裏多年的情感像被火苗一下點燃似的爆發。
我把她拉出酒吧,堵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裏,月光下她的眼睛柔得像一汪湖水,我的心也跟著柔化,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傾身,用力地,不顧一切地,去吻她。
可是她仰起頭,嘴裏呢喃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像癟了的氣球,一切的期待和勇氣不翼而飛,那都是多餘,都是空想。
我攥緊的手青筋都要爆起,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阮寧,你別做夢了,你以為蘇暮朝會看上你嗎?他討厭你都來不及,從小到大他把你放在眼裏嗎?你有多喜歡他,他就有多討厭你,你最好趁早忘了他以免…”
我知道我本來是要說,忘了他,跟我在一起好麼,可話到嘴邊又是另一番言辭。
話未落,一巴掌就迎麵而來,我看見她眼神清明地瞪著我:“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歡他,而且我這一生都會愛他,林舒澤,我不用你再三地提醒我,我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心中的無名怒火蹭蹭往上冒,我捏住她的手死死盯著她:“真的不關我的事嗎?每次你從國外回來,接機的是我送你回去的也是我,小的時候你感冒發燒時,阿朝從來不會來陪你,陪你通宵熬夜,心情不好陪你打遊戲的人,那個人是誰你不會不清楚…”
我看著她閃爍的眼,一下嗤笑出聲:“我對你怎樣,阮寧你不可能不清楚。”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打顫,我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根本不知道,可還是聽見她說:“林舒澤,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你也不需要等我。”
我直直地盯著她,拳頭攥緊,目光是我自己都想象不出的凶狠,我等了她那麼多年,如今隻換來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真是天大的笑話。
下一秒我發瘋地抓住她的肩用力地吻她,撬開貝齒,盡全身的力氣,哪怕她也拚盡全力推開我,揮舞的拳頭如雨似的落在我胸膛上,甚至聽見她細小的嗚咽聲,我也不給她留一絲反抗的餘地,她咬到我的舌頭,混合著血的味道,我卻有種說不上的快感。
我的吻停下來的時候,阮寧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聲音冰冷地說,林舒澤,我不會愛你,永遠不會。
我像個瘋子一樣笑了,說,你放心,阿朝也永遠不會愛你。
我沒想到陶奈那次正巧看到了這一幕,她本就疑神疑鬼,沒想到這次拿走我的手機翻出了一百多條短信,她打電話來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