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樂問我,你相信奇跡嗎?
我作為一個大佬爺們,當時本能的反應隻有四個字:狗屁奇跡!
可後來認真想了想,然後扔出那兩個字,我信。接著顧滿樂就陰陽怪氣地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眼,然後別有深意地對我說:“林公子你的奇跡不會是豔遇發展到月球去了吧,快給我講講唄…”
“顧滿樂你太俗別來掃我的雅興。”我瞪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哪知這妞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要臉地纏鬧著我講,一口一個“林哥哥”,隻差沒掉我一地雞皮疙瘩。
“在我八歲那年意外掉人工湖裏去了,那時候是旱鴨子呼救沒人卻沒人應,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然後一個女孩竟然朝我遊過來托我上去…”我狀似輕鬆地講完,然後眯眼笑笑:“怎麼樣,這算不算奇跡…”
“算算算,原來奇跡就是愛情啊。”
顧滿樂聽了半天,腦子飛快地反應出我指的奇跡不是在我以為要溺死的時候,卻奇跡般地被救上岸,而是我遇見的那個人,而是我看見她的那一瞬間。
我不可置否。
是的,那一年的夏天我遇見了阮寧,比蘇暮朝認識得早。
我想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在公園的人工湖裏失去浮力差點淹死的那刻,看見八歲的阮寧從岸那邊遊過來,像純潔的天使一樣張開雙臂用力托住我,海藻般的長發在水裏飄散開來,我的頭剛浮出水麵,回頭看她一眼,心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隻覺她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我跟她說謝謝二字時,她看都不曾看我一眼,甩頭就走,甩過來的水滴濺過來,臉上一陣涼意,像我頓時涼颼颼的心。我很失落。
再大一點的時候,我後知後覺地明白,這叫一見鍾情。
而我和她的緣分不止於此,後來因為雙方父母的關係,我認識了她,她叫阮寧,從來不愛和我說話,即使我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成了她的同學,她還是不愛和我說話,又或者,她是不愛和其他人說話。
認識她的那天起,就知道她自幼來是個樣樣優秀的尖子生,包括遊泳跑步這些運動,不然也不會那樣鎮定自若把我從水裏托上去,隻是她好像再優秀,拿再多的獎狀受再多的褒獎,她都不會有笑顏,她從來看人都是冷冷的表情,天大的事到了她眼裏,仍是波瀾不驚。
當時阮寧明明那麼小,卻有了大人的姿態,那時候我還不明白這就是孤獨,築起城牆不容許他人靠近,也隻有同類才能靠近。
那我想蘇暮朝就是她的同類。
後來在小學畢業的那個夏天,我第一次看見她笑,卻不是對我,而是蘇暮朝, 是比我高半個頭樣樣比我優秀的蘇暮朝,而我好像怎麼樣趕不上他,籃球隊,田徑隊,方陣隊,他永遠是大堆女生騷動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