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在那場漫天大火後,顧滿樂生了場大病,像個垂死老人似的一病不起,卻又在來年枯木逢春的季節迅速好轉起來,不過她辭掉了在工作室的工作,開始了去世界的各地的旅行。
她一路輾轉走過許多地方,瑞士,巴黎,佛羅倫薩,這些都是很多年前蘇暮朝告訴她以後想去的城市,如今她也通通走了一遭。
她總是隨身背著一個黑色的畫板,走走停停的風景洋洋灑灑地落在畫紙上,她總會在畫的背景上畫上一對人影,畫上的兩個人兒緊緊地牽著手,溫柔地注視著對方。
這就像,她的每一場旅行,他在身邊陪伴,從未離開。
後來她也遇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一起露宿講完彼此的故事,分道揚鑣,接著又是奔赴下一趟旅程,如此循環,反複,她一直在走,在追尋。
兩年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仍如前兩年流蕩在外,這次因為接到了葉家晴和她上司的婚訊,她果斷延遲自己的下一趟旅程,匆匆趕了回來。
葉家晴穿著白色的及地婚紗,麵容姣好,微微笑著挽著身旁新郎的手走過紅毯盡頭時,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人群裏的顧滿樂,不過須臾間的對視,一向鎮定自若的葉家晴,她突然淚流滿麵,連和許子繁錯過的那一瞬,她都沒有現在這般不能自已。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這場漸漸落幕的並不轟烈的青春裏,在葉家晴最狼狽無助的,以為天黑得不會再亮的時候,幸而,遇見了顧滿樂。
所以,滿樂,你一定要幸福。
露天的婚禮現場,顧滿樂端著香檳隨意地往四周走走,一轉眼就看到了旁邊的林舒澤,以及他身旁模樣溫婉可人的模樣。
林舒澤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灰色西裝,下巴開始留著圈胡渣,眉眼沉穩,再不似當年的不羈,唇角的笑意總是淡淡的。
顧滿樂遠遠看著,竟覺得林舒澤好似兩年前的蘇暮朝,眉目清冷,眸子裏似乎籠罩了層霧,叫人捉摸不透。
“嗨,顧滿樂,好久不見。”
顧滿樂愣神之際,在那頭瞧見她的林舒澤走過來打招呼,眸子裏明顯閃動著驚喜,又說道:“這兩年好像很少見到你了。”
“是啊…”顧滿樂點點頭,目光一轉就對上不遠頭女生緊緊盯向這頭的目光,她自然是認得,這不是阮寧,也不是陶奈。
林舒澤尋著顧滿樂的視線望過去,眼神慢慢放柔,說:“她是我的未婚妻,下個月就要結婚了,這回是認真的。”
顧滿樂愣住,不禁說:“陶奈她離開了,你不是可以和阮寧…”
陶奈在那場大火裏幸免存活,第二天卻隻留下一封信,給林舒澤打了通電話,然後離開了這裏,再也沒回來過。
“阮寧始終心裏放不下,她該有更適合的人,但那個人不會是我”林舒澤側過頭,眉角的落寞一閃而過,後麵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像陶奈走之前說的,是該放手了,再不放手最終受傷害最多的人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