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自有辦法,不勞你操心,你安心養病就好。”顧滿樂馬上截斷湯琬芸的話,轉眼望向葉家晴:“家晴,你好好照顧她,我出去和醫生安排手術的事。”
顧滿樂也沒再望向她們,徑直走到門外,猛地把病房門關上,有些癱軟地扶著牆壁,又像是馬上想到什麼一樣拿出手機撥打著林舒澤的號碼。
撥過去很久很久,可仍然重複的是機械的無人接聽。
這段日子好像每每她有事要給林舒澤打電話都打不通,關鍵時候總是見不到人影。
她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亮著又黑掉,黑了又亮起,反反複複,耳裏好像也晃蕩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鍾擺聲,滴答滴答地,許是幻聽罷了,但卻切切實實地讓她心亂如麻。
直到顧滿樂又聽到逐步而至的腳步聲,才猛地抬起頭看到麵前還未離開的蘇暮朝。
“你送我到醫院後還沒離開嗎?”
“嗯。”蘇暮朝平視她,聲音輕緩道:“剛才在病房裏你們的對話我聽到了。”
顧滿樂肩膀抖了抖,望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心裏慢慢滋生出幾許狼狽,但還是抬起頭直直地
她張口卻是:“嗯,那你能借我錢嗎?”異常艱難的發聲,窘迫得臉色發白。
顧滿樂一直以來向別人借錢都是發揮著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可到了他麵前,竟是落魄地不敢開口,但到底還是不得不開口。
誰都想在喜歡的人麵前保持最好的模樣,顧滿樂不外如此,哪怕知道自己與他的天壤之別,可當自己意外站在他身邊比肩同行時多麼希望自己也像他那樣優秀,可惜了隻是純粹的奢望。
“這場手術費用可以我來付…”蘇暮朝在顧滿樂感激的目光下又不緊不慢說道:“作為抵償,你去做我的工作室做設計助理兩個月。”
蘇暮朝所說的工作室她也略有耳聞,是一間微觀珠寶設計之類的工作室,也聽林舒澤提過是蘇暮朝剛上市不久的公司屬下的重點工作室。
她頓時立馬搖搖頭:“不行,我畫技本來就不行,況且設計之類的我也不在行。”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他反問,她頓時啞口無言。
她一向缺乏自信,記不清葉家晴多少次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永遠否定自己活該沒出息,可她就是這樣畏畏縮縮地對自己難以抱任何的信心,可就算被質疑了那麼久心底還是有道微弱的聲音在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此刻那道渺茫的聲音仿佛一絲破曉的光慢慢延伸至天際,即刻暈染出整個天空的蒙蒙亮。
“好。”顧滿樂抬起頭來,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除了接受這個工作也別無他法,倒不如好好地去嚐試一番。
這日過後,湯琬芸在醫院動完了手術,接著在葉家晴的再三勸說下才答應在醫院接受術後治療一段時間,顧滿樂每次去探望湯琬芸的時候,都會帶上用保溫盒裝著少放蘇打的白米粥和濃縮的雞湯。
為此她專門花時間去研究了怎樣養胃的營養餐,可結果每次帶過去湯琬芸都未動這些食物分毫,久而久之顧滿樂也沒再來探望,隻是把這些都好好交代給葉家晴。
眼不見心為淨,這道理她到底還是深有體會,也知曉自己難以獲得湯琬芸的原諒,她也不再奢求,隻祈求自己的母親餘生健康平安快樂就好。
顧滿樂在蘇暮朝的公司開始工作了好幾日,好在在大二這上學期差不多過完可以專心忙各種瑣碎兼職了。
最近天氣許久沒有放晴,陰雨連綿了幾天後便一直是灰蒙蒙的天,陰雲當頭好似一個不穩便要壓下來般,顧滿樂一轉眼便看到從天際砸下的雨滴,好在有先見之明地早早帶好了傘,這才不至於狼狽地淋濕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