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樂的眉毛一抖,她哪請得動蘇暮朝這尊大佛啊?可她看到蘇暮朝彎身拾起一個啤酒瓶拿在手上,眼角眉梢泛著冰冷,又朝陶奈走近了一步,她咽了口口水,覺得接下來要大事不妙了。
“你想幹什麼?你敢對我動手,舒澤絕對不會放過你。”陶奈撂下一句狠話,盯著麵無表情的蘇暮朝,心裏倒是滋生些莫名的恐懼。
“動手?”蘇暮朝反問,“你剛才不就對顧滿樂動手了嗎?你真改改自己的脾氣,印象裏阿澤似乎並不喜歡你這種性格的女生。”
“關你什麼事!”陶奈歇斯底裏地吼了句,向來一提到林舒澤陶奈便會像要捍衛領土的母獅子一般張牙舞爪,蘇暮朝手裏的啤酒瓶直接要朝陶奈的臉上砸過去,顧滿樂慌了,雖然平時是與陶奈不和,但她也沒要怎樣,她大喊了句:“蘇暮朝,別砸!”
須臾過後還是響起啤酒瓶碎裂的聲音,顧滿樂看到隻是砸在地上碎裂一地的啤酒瓶鬆了口氣。想到下一秒陶奈可能會揪住他們大哭大鬧的這一下場,顧滿樂拉起蘇暮朝的手速度飛快地離開了這裏。
剛走出A大校門,身邊的人來來往往,顧滿樂意識到周遭的人,趕忙觸電似的鬆開他的手,揉了揉眉心,瞪他:“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啤酒瓶砸下去萬一陶奈毀容了怎麼辦?就她那難纏的性子非得逼得我自盡謝罪給她看不可。”
“正因為如此,才要讓她記住這個教訓。”蘇暮朝淡淡道,眉眼裏的冷漠真是好不刺眼。
顧滿樂的心猛地揪住了一下,她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這個怎麼成了如今這番模樣,沉默內斂,冰冷得可怕。
蘇暮朝見顧滿樂微微走神的模樣,也沒再說什麼,直接從她身邊要走過去。
“喂!”
顧滿樂意識到時他走開老遠了,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她在後麵急急追趕,想著蘇暮朝當年真不愧是體育生出身,她這幾年又缺少鍛煉,導致她趕上去的時候與猛地回身的他撞了個滿懷,他的氣息熱浪似的撲過來,在還沒來得及享受的時候就被他推開了。
她尷尬地後退一步,迅速平複好紊亂的呼吸後,抬眼:“你是不是要找林舒澤?他今天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看到你,不過他現在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蘇暮朝聞聲,隻是嗯了聲,便沒有再與她交談的意思。
顧滿樂攥了攥手,深呼吸,到底還是開了口:“林舒澤說你在和阮寧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你…你是故意的嗎?”
頃刻間,蘇暮朝的眸子似乎翻滾著某種未知的情緒,眸子太過深邃她總分辨不出他的悲喜,她呆呆地望著他,似乎是又觸到了他的雷區……
明明他來靜海公寓借住的那晚她說了她沒心思也沒資格他的事情,可現在她仍不由自主隨著自己的心,她無法做到置身事外。
本以為蘇暮朝會動怒,沒想到他隻是嘴角慢慢牽起抹笑容,“是又怎樣。”
顧滿樂完完全全地愣在原地,仿佛不能動彈般地盯著蘇暮朝,心裏的震驚無以複加,對上他那雙漆黑得無雜質的眼睛,像被卷入天旋地轉的漩渦一樣,半響,她聽見自己說:“你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你現在變得真殘忍。”
“殘忍?”蘇暮朝勾唇冷冷一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旋即笑意漸斂,聲音驟然喑啞,像是困獸微弱的嘶吼,像是兀自說著般,“殘忍的一直是他們…”
她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總覺得有些恍若隔世,記憶裏的他不是這樣生人勿近的姿態,不是這張麵無表情的麵孔。
記憶裏的他像暖陽,更像無數道光,穿過她寂寥的生命給了她一場繁花遍地的夢。
蘇暮朝身上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一下一下地,在兩人的沉默中尤為刺耳。
“你的手機在響…”顧滿樂僵硬地伸手指了下,可他似乎是不太想接聽的樣子,臉色還有了幾分陰沉。
“跟我去一個地方,幫我一個忙。”她的手腕突然被蘇暮朝拽住,聽見他落下不容她拒絕的話。
“什麼忙?”
“假扮我女朋友,陪我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