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洪方聽見這話也著急起來,全家人收拾了些重要的家當,連夜遣散了下人,讓他們各自去逃命。自己僅僅帶著家人也出了門。
他們等在城門之前,天還未亮城門剛剛開就分成幾批人除了城。待出城過了一段路,全家人才聚在一起,登上馬車趕路。大豆和蘇洪方坐在前麵趕車,女眷和青丘坐在車內。二夫人荷花滿身的傷,正躺著由大夫人給她塗著藥膏,紅伶和青丘在旁邊幫襯著遞一些毛巾紗布。
荷花的傷口主要集中在手臂和背上,看得出主要是啥鞭子抽出來的,看著就疼。但是上藥的時候一向咋呼荷花卻一反常態的一聲沒哼,連青丘都感到十分奇怪,摸了摸自己娘親的臉問道:“娘,你還好嗎?”
問完之後卻發現荷花正在默默流淚,他沒有回答自己兒子的問題,而是問正在給她上藥的大夫人,道:“小姐,你恨不恨我?”
大夫人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是在叫自己,回答說道:“你在說什麼?做什麼又叫我小姐?我們姐妹相城也有十幾年了,我做什麼恨你?”
荷花接著說道:“我從小就想為什麼你能得到那麼多,我卻得不到。後來得到了,便加倍的為難你,與你過不去。我真的對不起你。”
大夫人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回答道:“你沒有對不起我。”
荷花卻堅持道:“我對不起你,不光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老爺,也對不起蘇家。這多少年的基業都被我給毀了,我是個罪人,別給我上藥了姐姐,讓我死了去吧。”
大夫人準備開口安慰她一下,可還未說話,車突然“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大夫人撩簾問道:“老爺,怎麼不走了?”
老爺回頭看著自己的妻子兒女,表情有些失魂落魄,他茫然的回答道:“走?走去哪兒呢?我們現在能去哪兒呢?”說完仰起頭望著天,喊道:“老天爺啊,我蘇某自問一生未做什麼虧心之事,你為何如此待我?”說完竟然吐出一口血來,當即昏倒了。
紅伶聽到前半句話還在讚同蘇老爺所說,去哪裏確實是值得好好考慮的問題。可為何突然變成了質問蒼天?還噴出一口血就暈了?紅伶來這個世界許久,始終和蘇老爺的關係保持著較大的距離,不為其他,好麵子卻不做實事,自稱愛著發妻,卻納妾;自稱讀書人有氣節,卻又轉而去做家族生意還放不下清高;現在自稱未做過虧心之事,可卻拋下家人不能去履行他現在最重要的安撫家人的責任。
果然,蘇洪方這一暈,兩位夫人亂了套,一邊哭泣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紅伶和大豆合力把蘇洪方抬上了馬車,和二夫人並排躺著,青丘頭好了不久不敢受風,於是紅伶自告奮勇,上前去和大豆一起趕車去了。
說是一起趕車其實也就是大豆趕車她在旁邊牽著繩子幫點小忙,迎麵的風一吹,倒是驅趕了連夜未睡的疲勞讓她更加清醒了一些。她轉頭看著大豆,他明明不是蘇家的人,卻出力算是蘇家最多的,看著大豆的側臉,他的眼窩很深,鼻子又筆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希臘式的側臉”。不禁喊出了他的名字:“大豆。”
他們走的全是小路而不是官路,大豆眼盯著路不敢鬆懈,隻是回答道:“嗯。”半天得不到回應,隻好又加一句問道:“怎麼了?”
紅伶想想,說道:“謝謝你。”
“謝什麼。”
紅伶笑道:“謝你趕馬車啊,我隻能幫一點小忙。”
大豆點頭認同,但是還是說道:“你不錯。你爹幫的都是倒忙。”
與大豆的調侃讓紅伶心情漸漸好了一些,當下告訴自己放平心態,就當自己體驗全新的生活模式,也許她還可以像小說裏寫的種種田、挖到個寶貝修煉裏麵的秘籍,發家致富、長生不老也說不定呢?
正喜滋滋的幻想著生活,卻見大豆突然又拉住了馬車,於是問道:“怎麼了?”
大豆警惕的望向四周,回答她說:“安靜,有人來了。”
紅伶聽到這話,急忙低聲安撫車內的家人,讓他們安靜下來。恐懼是最好的靜音器,聽到紅伶的話,車廂裏馬上靜的可以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紅伶隨著大豆四處望去,風吹動四周樹上的葉子,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突然,東西南北四麵的樹上各竄下來幾名黑衣人,黑衣人並未自報名號,二話不說就像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