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伶見到荷花受傷不敢碰到其他受傷的地方,握住她拽著自己衣服的手輕輕拍著,試圖緩和她的情緒,將聲音放輕問道:“二娘,沒事了沒事了。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
荷花稍微放鬆了自己的情緒,抽噎著開口說道:“我找張媽來說理,我、我說,你這妖婦自己不積德做些賣人兒女的勾當,兒子也不成器跑出去商人,活該兒子更娘一個下場。然後她問我她兒子怎麼樣。我就是想氣氣她,就跟她說,他兒子已經被抓起來了。她就突然很激動的喊道,劉常中你這個混蛋,你說我幫你頂了這個罪幫我養大我兒子,出爾反爾你這個混蛋。喊完之後更加撕心裂肺的喊著,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我全都招了,我就是個跑腿的,上麵的人就是劉常中。她剛喊完這句話,突然就來了幾個牢頭把我拖了出去,然後有個人給她灌了一碗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後來她就死了,然後他們就不讓我走,硬說是我害的她,還說我是那個什麼送子觀音教來滅口的,我是冤枉的啊。紅伶,你去和老爺說,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是冤枉的啊!”說著又激動起來,聲音越來越大,不過聲音已經啞了,及時看得出是在用力喊,卻並未發出太大的聲音來。
紅伶聽到這話,心下暗道不妙,荷花聽見的東西劉知縣絕不會放過她,於是又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知道,我們會救你出去的。二娘,他們後來打了你?”
荷花剛剛一直在抽泣,聽見這話,嚎啕大哭起來,並不顧大都在場,自己把袖子拉到手臂上方,整條手臂都是傷痕,哭道:“是啊,他們這群天殺的啊,說我是那個什麼鬼教的,還說我們家的人都是,我是被派來的,還讓我在一張紙上簽字。我說我不簽,他們就打我啊!這幾天我都要被打死了啊。”
大豆聽見這話,接了一句:“沒簽?”
荷花搖搖頭說道:“我沒簽,我哪兒敢簽啊,他們當我傻,這東西簽了要掉腦袋的。不過……後來他們拿我的手在上麵按了手印,這樣有影響嗎?”
紅伶歎了口氣,說道:“有的,和簽字一個意思。”
荷花聽見一愣,連哭泣都停住了,問道:“我要被砍頭了嗎?”
紅伶回答:“恐怕不光是你,我們也要一起被砍頭了。”
大豆一直算著時間,他們本來進來隻是想摸清楚情況,好再做後續打算,不過現下看來已經沒有後續打算的必要了,劉知縣是鐵了心的想滅了蘇家。大豆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向來事不關己隻會袖手旁觀。當初為了養傷,借著失憶的理由跟著紅伶來到蘇家,現下功夫也恢複了六七成,若是一走了之,僅僅是劉知縣並不能將他如何。可是這次情況似乎有些不同,他看向還在溫聲細語安慰著荷花的紅伶,看著她微微蹙著眉頭的表情,他知道她心裏一定在默默抱怨這二夫人的莽撞,一邊抱怨著麻煩,一邊仍然會去盡力處理這樣的麻煩。他不會讀心術,但他卻自然而然的知道她會這麼想。大豆為自己的心理活動感到奇怪,他一向是隨心的人,這次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雖然救下一大家子人有些麻煩,但送子觀音教現在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也不算是做了無用功。
紅伶安慰著荷花心下愈加暴躁,她想他們馬上要變成通緝犯了,這可真不是她想體驗的穿越生活,她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也不想有,現在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求助般的看向了大豆。大豆見她看著自己,說道:“帶著她走。”
紅伶驚訝道:“可這是……”違反的,後麵三個字還未說出,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被違法”了。
大豆點點頭說道:“對,現在隻能跑。多帶一個人沒區別。”
紅伶想了想,同意道:“是啊,如果二娘不回去,爹指不定不相信我們。”
紅伶大豆趁著迷魂藥藥效未過,將荷花帶回蘇府。蘇洪方最初大吃一驚讓二人快把人送回去,但是聽完二夫人自己的敘述又看到她身上的傷痕不僅也急了起來。
蘇洪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歎氣道:“常中他……哎,畜生!我與他遠日無緣近日無仇,竟然這樣加害於我。”
大夫人看到紅伶給她使眼色,明白是要催老爺快些動身,馬上說道:“老爺,這不是你的錯。劉知縣他一定是因為我們壞了他的生意而記恨我們,現在多說也沒用了,還是早些逃命去吧。”
大豆說道:“還有一個半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