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邊有一片接近於黑色的粘稠液體,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更冷。
葉冰低著頭,仿佛沉沉的睡去了。
俊傑向前挪了兩步。
“葉冰……”
忽然,她用驚愕的眼神一下子鎖住俊傑,俊傑隻感到有無形的鐵鏈困住了他,為了逃避而向後踉蹌了幾步,背後旋即拂過一陣陰森的冷風。
這不禁讓他回憶起當初在葉家看見她的情景。親生父母就倒在她的麵前,她卻無動於衷。就像現在這樣,倚著月光,坐在落地窗台上。也許是因為月光的關係,葉冰的黑色雙眸分外明亮,炯炯有神。
可怕的冷寂過後,驚魂稍定的俊傑終於找回了自己沙啞、顫抖的聲音:“你……怎麼了?”
葉冰挺直腰板,不領情的賞了他一個釘子。
“關你什麼事!”
“你剛才用那力量了,是不是?你又殺了誰?”
“不用——”
“葉冰,我們到了。”
亦夢氣喘籲籲的用力推開天台的雙木門,與芳敏扶著仍在昏睡中的林飛燕出現在她的麵前。
“很好!”葉冰淺淺一笑。
俊傑掃了她們一眼,又問:“文西呢?她不是和你們在一起麼?”
芳敏和亦夢麵麵相覷,誰也沒有開口。蕭俊傑似乎悟出了些什麼。
“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大步走上前。“告訴我!”
“文西她……她死了!”芳敏悲痛地倒抽一口氣,胸口一記沁涼,眼眶立刻紅了一圈。她終於承認了她最不願承認的事實。
“死了?”俊傑不置可否的把目光移向亦夢,以待進一步的確認。
“是的。在你離開葉冰的時候,葉冰用她的力量以文西為介質向我們下了最後通牒。”亦夢並不想這麼說,但她就是管不住這張嘴。
俊傑無地自容,陷入了沉默,跌進了自責的深淵。
“俊傑,亦夢並沒有想要責怪你的意思。這純粹是意外。誰也沒有想到文西會死。”
芳敏試圖讓俊傑釋然些,可是深深墜入無底懸崖的俊傑根本充耳不聞。他什麼也聽不進去。
“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忘記亦夢的囑咐。我應當一直守在葉冰的身邊。可我當時真的已經——”
他哽咽到無法說話。
第二次了……
因為他的退縮,已經有兩個人因此送了命。一個將永駐異世界,而另一個,雖然回來了,但那已不再是她了。
“小組會議開好了麼?該談正事了吧。”葉冰疲憊的聲音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
“亦夢,她還沒有醒麼?你的安眠藥好像放太多了。”
“似乎是這樣。”她果然識破了我的計劃。亦夢毫不避諱地寒暄。
“那我馬上就叫醒她。”
葉冰的唇邊是一朵狂妄的笑容,閉起眼睛,再次集中精神,將力量彙集在她的身邊。現在的她可以把介質那部分的破壞力一同作用到林飛燕的身上,所以要她死是易如反掌。但是,她並不急著要林飛燕的命,她要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啊——頭……頭痛!好痛!不!住手!住手!”
果然如葉冰所料,林飛燕因為劇烈的頭痛立刻醒了過來,掙脫了芳敏和亦夢的攙扶,大聲斥吼。
“哼,安眠藥的藥性早在來這裏的路上就過了,你竟然還要她裝暈。亦夢,真有你的!”
葉冰小心翼翼地靠上背後齊腰的圍牆,嘴角那始終掛著的冷笑和她那張冷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亦夢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挑挑眉,攤攤手。
“今晚,你的力量就會消失。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過零點了,你還能做什麼?”
“可以做的事情還很多。半小時裏我就可以置林飛燕於死地。”
葉冰再次集中心誌,腦海裏卻出現了亦夢的聲音,心緒無端煩亂起來。就連俊傑、芳敏和燕也開始不適,胸口悶的發慌,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算了吧,葉冰。憑你現在的身體條件是辦不到的。”
“亦夢,你以為用傳心術就能幹擾到我麼?”
葉冰睜開仇恨的黑眸,猛得亦夢,支撐在圍牆上的右手輕顫不已,心口有幾千幾萬隻螞蟻在咬,頭上有無數個錘子在敲。她已經分不清這種不舒服究竟是因為力量而產生的還是因為亦夢的傳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