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不是在努力麼?”亦夢認真地凝視著他。
“也許,傳心術會成為最後的關鍵。反正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燕安然無恙。你們懂麼?不管你們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他們的深灰色眸子綻放出明亮的光彩,仿佛可以照亮他們靈魂深處的黑暗和混濁。
“那麼安眠藥呢?安眠藥又怎麼解釋呢?”芳敏一點也不含糊。
“至於這個,三天後你們自然會知道。你們隻要按你們承諾的不阻止我就可以了。”
“你給燕服的安眠藥的藥力會讓她睡多久?”俊傑問。
“現在還處於實驗階段,所以不太清楚。我暫時不會再給她用藥,過兩天我才會繼續。”被蕭俊傑他們忽略的白天已經被朦朦朧朧的籠上了一層灰色,染紅天際的紅暈開始逐漸褪去。
大家都在自己房裏休息。
隨著一聲劃破長空的驚叫,安逸被打破了。他們紛紛湧出房間,集中在燕臥室的門口。
房裏是昏黑一片,隻有窗外的路燈使整個房間有點光亮。他們看見燕曲著膝蓋,瑟縮在床頭,目光遲滯地瞪著床前的鏡子,臉色蒼白灰敗,神思恍惚,頭發雜亂,身軀形消骨立,緊張的雙肩瑟瑟發抖。她一直盯著鏡子,惴惴不安。
許久,她似乎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太輕了,聽不怎麼清楚。
“葉冰……”振顫的聲音回蕩在空洞的房間裏,使整個氛圍更顯悲涼和淒幻。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咕噥,“你是來殺我的麼?”
“燕……”俊傑焦急地欲推門而入。
“別進去。你這樣貿然闖進去會嚇壞她的。”亦夢及時製止。看來,她施在林飛燕身上的催眠已經被某人解開了。
“不!別過來!你不要過來。”燕消瘦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雙眸死死地鏡子,沒有神采,空洞虛無。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她顫栗地囁嚅著,害怕地後退,向後退,再後退。其實她的背已經牢牢地貼上了床頭冰涼的靠背,隻是她仍在拚命地往後退。“葉冰,求求你!別過來!”
她抽噎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眼前卻分明看見葉冰那張可怖、蒼白的臉,眼睛瞪的如銅鈴,目不轉睛直視著林飛燕,瞳仁小得異常,頭發淩亂無序地粘在臉頰上,嘴角一直咧到了耳際,發出刺耳、陰森的笑聲,充斥了整個房間,到處都是她的奸笑聲,令燕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隱約中,林飛燕聽見了葉冰虛幻飄渺的聲音:“林飛燕,去死吧!”
纖細修長的手指已經逼到了林飛燕的眼前,指甲又細又長,伸向她的脖子。
“不!不要!不要過來!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求你了!我給你磕頭,認錯!”林飛燕抹去淚水,迅速跪倒在床上,猛得磕起頭來。“求你!求你!求求你!”
速度開始變慢了,燕終於因為驚嚇過度而暈厥過去。
“燕……”見狀,俊傑立刻衝到床前,抱起她,把她重新安置好,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再定睛瞅瞅燕。心一下子揪起來了。
芳敏和亦夢跟了進去,隻有文西還逗留在門外。
“怎麼了,文西?”芳敏回眸詢問。
“為什麼?”華文西捂住嘴,雙肩不停地顫動,淚如泉湧。
“為什麼燕會變成這樣?好可怕!一定是哪裏出了錯,否則燕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話音未淨,華文西扭頭跑出了林家。
“文西……”芳敏與亦夢、俊傑交換了一下眼神,奪門而出。
“燕……燕……”俊傑坐在床頭連聲低喚。
“她的精神狀況看來很不好。”亦夢眉頭微蹙,神色凝重。
“亦夢,再試著算算燕的最終命運好不好?”俊傑哀求。
亦夢啞然地注視著他,許久才點頭,旋而默然退出了房間。直至亦夢消失在門口,俊傑才收回視線。
“燕……”
另一頭,芳敏賣力地追著華文西,還不忘勸慰她:“文西,你冷靜點。我們大家都為燕感到難過,感到惋惜。你這樣隻會使我們更傷心,更疲憊。大家都已經很累了,身心皆瘁,我想你也是。所以不要這樣!文西,如果燕知道的話,她也一定會不好受的。”
華文西終於不跑了。她停在小湖邊,星星映在湖裏,使原本閃爍的湖麵顯得更加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