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歎息,寂寥而落寞,“再好的朋友最終還是會分道揚鑣,走屬於自己的路。原本我並不信,隻是單純地覺得,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又怎麼會分離繼而形同陌路呢。現在,我信了。深信不疑。這是改變不了的真理。因為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好好對待,久而久之,我們就隻為自己而活。然後分離,然後陌路。人漸漸長大,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卻逐漸疏遠了。這就是現實的生活,現實的社會。”華文西的眼前泛起一層氤氳,心中涼意習習。
窗戶明明關得好好的,為什麼總覺得周身有一股淒涼的寒風呢?
“文西……”芳敏的心頭湧起一襲不知名狀的悲戚,她眉頭緊縮,唐突地抱住她,淚水自眼眶滑出。這淚水為何,她不清楚,隻是複雜的心緒讓她無法壓抑心頭的悲痛。
低怯的抽泣聲和著雨水有力的擊打聲,一強一弱,彌漫了整個夜晚。
雨絲如珠,下個不停。亦夢移步至床前,收拾起滿床的撲克。
算不出,還是算不出!雖然她在芳敏他們麵前語氣篤定地撒了謊,看似博取了信任,但事實上她可以做的,除了等待外,無他。
像是想到什麼,一個不算太壞的主意閃進亦夢的腦袋。她拎起電話,撥通了俊傑的手機:“俊傑,回家收拾幾件衣服,然後去燕那兒等我。”
“怎麼了?”
“這可能是最後的聚會了……”亦夢的話裏透著憂傷,不過她很快又振作起來。掛了電話,她又撥通了燕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文西。她要她們等她過去後再回家拿衣服。
亦夢迅速整理好一包簡單的換洗衣服,放了兩副特製撲克,悄悄打開父母臥室的房門,媽媽一直熟睡著。亦夢深深睇了她一眼,心中感慨萬分。
良久,亦夢關上門,轉身卻被一位男子攔住了。
“你要去哪裏?”
亦夢不語,直視著的眼神複雜晦澀。
“從小到大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惟有這件事不行。”拉開亦母臥室的門。“你自己看,媽媽還躺在床上,你怎麼可以扔下她一走了之。你舍得麼?”
“我的事不用你管!讓開!”亦夢貪婪地望了母親一眼。心立刻揪了起來,帶著隱隱的恨意。“,你阻止不了我的。”
“是!我是阻止不了你,也沒有這個資格。我隻不過是一個孤兒,無意間被亦家領養。是我自作多情,對你的關愛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你不領情,我不怪你。可是我知道爸爸媽媽對我是真心的好,你是他們最疼愛的女兒,所以我決不允許你出任何事。”
“我不會有事的。”亦夢幽幽地說。視線依舊安置在母親蒼白的臉上。
“,讓她走。”背後傳來爸爸蒼老的聲音。
“爸!”
“凡凡,夢兒長大了,有自己要做的事。你了解亦夢,她要做的事我們都阻止不了的。”
“爸!”
亦夢上前握住父親的手,信誓旦旦:“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媽媽也不會有事的。所以,讓我走吧。”
亦父不語,隻是捧住亦夢的臉。曾記得那張臉是那麼稚嫩,而如今已有了深沉的表情。歲月帶給亦夢的是老成與內斂,不同與同齡人的靈氣讓她特別敏感,很容易為某事而傷懷。
“走吧。爸不會阻攔你。隻要你認為對,就勇往向前。”
“謝謝爸爸。”亦夢激動地抱住父親。
“小心。”見爸爸不再堅持,他也隻好放棄。
“。”第一次,亦夢主動抱住了他。“如果這次順利的話,我答應你,我會試著接受你。給我時間,好不好?”
“……”有些意外,可眉眼卻透露著欣喜。
“我該走了。”說著,亦夢提起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葉冰,來吧。我會盡全力保護燕的。你休想得逞。
一個小時以後,俊傑一行人帶了自己的行李在燕的臥室集合。亦夢坐在床邊,掃了他們一遍,方才徐徐開口:“這是最後的幾天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預料不到。所以我希望這幾天我們能住在一起。一方麵可以照顧燕,另一方麵……”亦夢欲言又止。
“怎麼了?是不是算出了什麼不好的結果?”俊傑從剛才就發覺亦夢的異常,一臉有口難言的樣子,心事重重。
“另一方麵,我想,大家聚在一起的日子不會多了。所以趁現在還有機會——”亦夢低訴。
“怎麼這麼說呢,亦夢?”文西溫柔地從背後圈住她柔軟、纖細的腰,把頭枕在她略微緊繃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