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時斷時續地下著,伴著潮濕的冷風,天氣變得濕冷異常。

林飛燕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蒼白的臉色毫無生氣,秀挺的鼻子有規律的一張一弛,與臉頰一樣慘白的嘴唇自然的抿著。

蕭俊傑坐在床沿,黑色的眼睛牢牢鎖住床上的睡人兒,注視著微微張動的鼻子,深怕一不留神身邊的人兒就不再有呼吸。看著燕一天天消瘦下去,俊傑心疼不已。

“燕從昨天睡後就沒有醒過麼?”

芳敏點頭。遞了一杯熱乎乎的伯爵奶茶給他。俊傑勉強嘴角,對於昨天的那些意氣用事的混帳話,他有幾千幾萬個抱歉。燕都這樣了,他還在一邊事不關己地說著風涼話!真是太混賬了!

“警察又來過了。說是要給燕做筆錄。可是她一直昏昏沉沉,時睡時醒,根本沒辦法回答問題。”華文西手捧著陶瓷杯,滿麵愁容。

俊傑不語,隻是睇了文西一眼。事情越發不可收拾了。

“警察是來找我的吧。”很明顯這是一個不受歡迎的聲音。因為這危險的聲音自門邊揚起,芳敏與華文西就急忙來到床邊,護著昏睡中的林飛燕。

蕭俊傑獨自坐在床尾的沙發椅上,眼神複雜地直視著葉冰。一語不發的亦夢與夥伴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由她發問:“你來做什麼?該不會是來展示你的力量吧?”

葉冰毫不在意他們的不友善,聳聳肩,攤攤手,嘴邊兀自揚著盈盈的笑容。

“亦夢冷靜異常,一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葉冰調侃。

沒有人答腔。芳敏和華文西嚴正以待,亦夢和蕭俊傑三緘其口。

屋內,是令人窒息的寂靜;屋外,是令人心寒的狂想曲。

葉冰斂起不正經的調調,又道:“不要再拖下去了吧。我跟她也該做個了斷了。”她的目光停留在林飛燕身上,眼底抹過一縷深切的恨,欲蓋彌彰。黑眸閃爍著冰一般冷峻的光澤,夾雜著濃烈的殺意。“趁我現在還‘活著’,30號,讓我和林飛燕在學校的天台上做個了結吧。”

“我們不會去的。燕也不會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芳敏毅然反對。

“是啊!我們還沒有笨到帶著燕去送死。”眼前隱約浮現出一片耀眼的紅色,文西雖然惴栗,但她正努力克服心中逐漸擴大的恐懼。

“哼,三年前你們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呢!”蕭俊傑別過頭,輕聲哼哧,挖苦地冒出一句譏諷的話語。

“是啊,真的很奇怪!事事都在變化著,而善變的人類又豈會放棄追波呢?!”葉冰收斂起輕狂,認真嚴肅地看著他們。她不是開玩笑的,這次是真的要和燕有個結果,不論是什麼,她都會接受。

“難道你們還不明白麼?即使她不來,到了那天我一樣會按照我的計劃動手,隻是地點不同而已。或者,你們壓根就沒有勇氣去麵對這最終的結局?”

四下鴉雀無聲。

“亦夢,你怎麼說?”葉冰最後把決定權交給了亦夢。

“就照你說的辦。”亦夢果斷地做出答複,氣勢不容反抗。

“亦夢!”四聲疑惑合奏出強而有力的不滿。

“很好!我保證在30號之前不會對林飛燕不利。”葉冰信誓旦旦。

“好。30號之前我也不會對你采取任何不當的手段以保護燕。”亦夢明白,葉冰也需要休息,需要緩和,需要調養。

“那麼30號晚上十點,老地方見。”葉冰再次露出奸詐的笑容,轉身離開了林家。

葉冰一走,芳敏率先矛上了亦夢,“為什麼要答應她?”

“葉冰說得沒錯,即使我們不去她還是會照她的計劃動手。與其讓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使用力量,倒不如讓她在我的掌握之中來得好。難道你們對這個結局一點興趣也沒有麼?再說了,如果是燕的話,我相信她也一定會接受挑戰的,不是麼?”亦夢神色平靜的靠在窗台上,在她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擔憂與不安。那雙深灰色的冷眸緊緊她眼前的三個好夥伴。霎時間,眸子黯淡了。她從他們緊繃的臉上讀到了不解和困惑。

他們不相信她了!

“結局會如何我管不著。我唯一要管的就是燕的安全!”芳敏冷漠地駁回亦夢的話。

“我有預感,燕不會死!”亦夢移開視線。如她所料,她看見了遲疑與矛盾——他們相信她的第六感,卻不信任她!即便這句話隻是她胡編亂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