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譚嗣同殺身成仁
清光緒年間,北京菜市口布滿了清兵,“又要殺誰啊?”過往的行人紛紛猜測,日將近午,六輛囚車在眾多戒備森嚴的清兵押解下,從監獄向刑場駛來。“呀,這不是譚嗣同大人嗎?”有認識他的老百姓驚訝地說。這正是譚嗣同和朝廷裏主張維新變法的楊銳、劉光第、林旭、康廣仁、楊深秀六位後世稱為“維新六君子”的。“他們不都是朝裏的大官嗎?”不明就裏的老百姓不禁感到納悶。隻見囚車裏帶著一身鐐銬的譚嗣同高昂著頭,一副慷慨赴死的決絕表情。就在這一天——1898年9月28日,譚嗣同等“維新六君子”在“京菜市口從容就義。
譚嗣同字複生,號壯飛,湖南瀏陽人,父親劉繼洵是湖北巡撫,16歲就到新疆巡撫劉錦棠帳下當幕僚。劉錦棠離任,年輕的譚嗣同在之後的十年裏遊曆了新疆、直隸、甘肅、陝西、河南、湖南、湖北、江蘇、安徽、浙江、台灣各省。在十年漫遊中,譚嗣同增長了見識,同時也深入地了解了當時中國的現狀。
中日甲午戰爭,堂堂中國卻被小小的島國日本打敗,這比被西方列強打敗更為強烈地震動了當時的士大夫和思想開明的知識分子。而立之年的譚嗣同悲憤萬分,他深入地思考了當時的局勢,終於認識到中國要想擺脫被列強淩辱、宰割的命運,不能單純的學習西方的先進技術,隻有從思想上進行變革,改變數千年形成的保守僵化的觀念,才能真正地走上強國之路。
當時陳寶箴、黃遵憲主政湖南,他們銳意革新,各地的維新之士紛紛來到湖南。譚嗣同也回到家鄉倡導新學,他在長沙開辦時務學堂,邀請梁啟超擔任總教習。學堂的教員都是思想開明的有識之士。
他還為《湘學新報》、《湘報》撰寫了許多倡導變法的文章。一時湖南風氣大開。
當時年輕的光緒皇帝也急切地想走強國之路,他接受了維新變法的主張,1898年6月11日,光緒皇帝頒布維新詔書,從這天起發布了一係列變法的詔書:鼓勵官吏百姓向皇帝上書;民間可以自由開辦報館、學會,廢除八股文,興辦新學,派留學生出國;鼓勵民族工業等。
一位大臣舉薦了譚嗣同,他被征召進京,光緒帝聽取了譚嗣同的變法主張,十分讚賞,破格任命他為四品軍機章京,當時軍機處是清廷最重要的部門,負責全國軍政,譚嗣同和與楊銳、林旭、劉光第共同參與維新變法,被稱為“軍機四卿”。當時光緒名義上已經親政,但實權依然握在慈禧太後的手裏,光緒雖然發布了一係列維新變法措施,都得不到實施還引起了慈禧的震怒,準備返回紫禁城軟禁皇帝。
當時掌握兵權的將官之中,隻有袁世凱力主變法,譚嗣同請光緒召見袁世凱,並加以封賞。當天深夜譚嗣同前往袁世凱的住處,拿出光緒的密詔請求袁世凱救援。袁世凱表麵應承,回到天津後卻向榮祿告密。
譚嗣同正和梁啟超在住處謀劃營救光緒的事,忽然聽說康有為的住處被抄了,接著慈禧發動政變,囚禁光緒的消息傳來。譚嗣同從容地對梁啟超說:“皇上我們沒救成,現在康先生我們也救不了,不過我們還是應該盡力試試,你快去日本使館,日本人欽佩康先生,通過外交途徑也許能救出康先生。”梁啟超動身去日本使館。譚嗣同找到熟悉的武林高手“大刀王五”等人設法營救光緒,但是沒有成功。
譚嗣同到日本使館去見躲在那裏的梁啟超,把他的文章著作和幾封給家人的信交給梁啟超,梁啟超勸他一起逃往日本,譚嗣同說:“沒有人走,將來就沒有希望,沒有人死,怎麼能喚起後來人呢?現在康有為先生生死未卜,月照、西鄉(日本明洽維新時的維新派人士,一個就義,一個流亡,後來終於完成維新)你我分擔了吧。”日本使館的人也極力勸他到日本去,譚嗣同不同意,他們又苦苦地勸了好幾次,譚嗣同大義凜然地說:“各國變法,無不是流了血才成功的,而中國從來沒有人因為變法而流血,這就是國家之所以不昌盛的原因,如果要有為變法流血的人,那麼就從我譚嗣同開始吧!”
幾天後譚嗣同在菜市口刑場從容就義,年僅33歲。
他在獄中寫的那首詩,已經成為後人傳誦的名篇: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