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上去看看,此人死了多久?”姬沐離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人頭看。00小說
00xs.com能嵌在石壁裏,想必已經死了很久,可是這麼久了還能保存得跟真人一樣,麵上的皮肉都在,實在是匪夷所思。
東方陵忍著巨大的惡心感走上前,飛快地檢查了一番後,肯定地道:“起碼死了百年以上。奇了怪了,這人的皮肉居然都好端端地保存到了現在。”
“……大家小心周圍。”姬沐離沉默了片刻,囑咐道。
幾人點頭,提高了警惕。
水依畫沉聲道:“離離,這石壁之後肯定就是一個石室,十一或許就是誤按了什麼開關才闖了進去。咱們趕緊找找開關,看看能不能打開石壁上的石門。”
似乎是在呼應這邊的話,石壁後麵又傳來了刀劍與石壁擊撞的聲音。
“十一,能聽得到我們的話嗎?你別急,我們這就找開關放你出來!”東方陵麵對石壁,大吼道。
刀劍與石壁的碰撞聲還在繼續,看來劍十一根本聽不到這邊的說話聲。
劍十一急,幾人也急了,趕緊在石壁上一寸一寸地摩挲著。
忽然間,白虎道了一聲,“找到了!”話畢,他手在那活動的石塊上一擰,隻聞轟隆一聲,遠處似乎傳來石門閉合的聲音。
有片刻的寂靜,隻剩下幾人或急或緩的呼吸聲。
“白虎,你好像把咱們進來的石門闔上了。”葉隨風歎道。
溫昊然立馬又去擰動那活動的石塊,卻發現這石塊不知什麼時候竟一動不能動彈,成了個死物。
幾人一看這慕,心髒紛紛吊起。看來出路是被堵死了,他們現在隻能進不能退。
轟隆又是一聲,這一聲比方才那聲大了許多,顯然是近處響起的。
“十一?!”水依畫眼尖地看到石壁上多出一個方形小口,劍十一迅速翻滾了出來,幾乎是在下一瞬間,那沉重的石壁又立馬闔了起來。
好險!
再晚一步,指不定就被這沉重的石門砸成肉餅了。
劍十一呼呼喘了兩口氣,看起來有些狼狽。
“剛才我不小心觸動了石壁上的開關,一道石門將我隔在了外麵,我進了一個小石室,那石室裏有一句白骨,我在白骨身邊拿到了這個……”劍十一說著自己剛才的遭遇,然後將一個陳舊的羊皮卷遞給了姬沐離。
陳舊的羊皮卷上寫著幾人看不懂的古老文字,姬沐離將那東西一卷,遞還給劍十一,“收好,說不定有用。”
幾人繼續往前走,發現牆上的浮雕多了起來,都是那種人頭蛹身的浮雕,而且那人頭有的十分幹瘦,像是被吸幹了血吃掉了肉,空剩一副皮囊。
“陵,再去看看。”
東方陵快哭了,屏息凝神地舉著火折子湊近,這一次他沒敢像第一次那樣草草了事,而是將這人頭蛹身的浮雕看了個徹底。
稍許,他將火折子緩緩移向下麵的蛹身,拿著火折子的手微微顫栗起來,“天啊,這……這到底是什麼?!”
那蛹身上居然纏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透明絲線,讓人不禁想到蜘蛛或蠶吐出的那種銀絲。而那蛹身也不是雕刻出來的,反而像是一個巨大的蟲殼子穿在了人身上。
火折子順著銀絲的方向慢慢向上,然後,眾人在看到牆壁上方的景象時,齊齊倒吸一口氣。
牆壁上方居然棲息著十數個巨大的蛹,密麻的銀絲纏繞這蛹殼外,忽然間,其中一個從牆壁上掉落下來,慢慢地,蛹殼裏爬出一條巨大的蟲子,竟跟成年男人的大腿一般粗細。
水依畫連忙將火折子扔到那蟲身上,蟲子翻滾幾下,被燒焦了。
東方陵惡心得快吐了。
葉隨風也覺得胃裏翻滾,忍不住捂嘴幹嘔了幾下,溫昊然瞧見後,替她拍了拍背,恍然間想起什麼,又似觸電般立馬收回了手。
“此地不宜多留,快走。”
姬沐離話落,其他幾人沒有絲毫猶疑,恨不得早早離開這鬼地方。
水依畫回頭掃了一眼那粘在石壁上的大蛹,心道:若是北堂洌在這裏就好了,他見多識廣,指不定知道這是些什麼東西。
在密閉的地方能生活如此長的時間,這些東西肯定不簡單,好在現在是它們的產卵期,暫時對他們造不成威脅。
東方陵似乎被這奇怪的東西嚇著了,往自個兒的身上塗抹了一些避蛇蟲的藥粉,溫昊然想了想,偷偷問他要了剩下的半瓶,麵無表情地塞到了葉隨風的手裏。
從發現這怪東西起,姬沐離就有些不放心地握緊了水依畫的手,惹得水依畫心裏一陣輕笑。她早就見慣了各種奇怪的東西,不會像東方陵和葉隨風那樣覺得反胃口。
眾人繼續前行,很快走到甬道盡頭,這甬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這門上的圖案,似乎是古老的鎮邪獸,齜牙咧嘴的樣子讓人心生畏懼。
剛才斷斷續續的笛聲,這時又從石門裏傳了出來,惹得東方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太詭異了,沒有活人又哪裏來的笛聲?要說這裏留著什麼厲鬼,水依畫卻是不信的。
“這裏應該就是古墓了,另一個出口或許就在裏麵。”
姬沐離話落,端木沉淵已經迫不及待地上前摸索開關。
將辟邪獸的腦袋上轉了一周,石門緩慢向兩側移動,上麵鋪蓋著的灰塵抖落了一地。
詭異的笛聲在石門大開之後戛然而止,沒有腐爛的臭味撲來,反而溢出一種淺淡的女子香氣。
或許這裏葬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水依畫這般想到。
幾人依次走了進去。借著火折子的光暈,發現這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墓室,一具穿著霞色彩衣的白骨安靜地躺在一個石床上,而在這白骨的一邊還擺著一副寬長的石棺,像是特意為什麼人備下的。
水依畫看著這具白骨,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傷感。
久等愛郎的癡女似乎就這麼一直等了下去,至死沒有等到愛郎,等到的隻是永久的寂寞。
“畫畫,別看了,我們的目的隻是找到出古墓的出口。”姬沐離伸手遮了遮她的眼睛,趁著光線暗淡,在她頸間落下一吻,似在安撫。
水依畫這才移開目光,同其他人在石墓的牆壁上摸索起來。
石床的四角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微弱的綠色光暈一如上官迭洱的鬼瞳,在這暗黑悶沉的地方散發出淡淡的光暈,令那穿著紅霞彩衣的白骨籠罩上一層神秘而詭異的色彩。牆壁角下除了極少量的陶土陪葬品外,有四個穿著奇怪的高大陶俑。他們分別站在古墓四角上,雙手或合攏或輕撚,像是在結印,似乎有什麼法咒從他們口中溢出。
四個陶俑麵對著的位置正是躺著白骨的石床,一動不動的眼珠子仿佛在頃刻間散發出陣陣寒意,如毒蛇般盯著石床,確切的說,是盯著靠近石床的入侵者。好似再靠近那石床一步,他們就能讓你身中邪術,痛不欲生。
水依畫不禁打了個寒顫,目光在那四顆夜明珠上掠過,然後離開了石床。
算了,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偷偷拿走一顆,但死人為大,她就不做竊賊了。
幾人在古墓四周的牆壁上挨地兒摸索,時間逐漸消逝。再這麼下去根本不是辦法,這裏畢竟是個密封的古墓,現在又忽然間湧入七八個人,裏麵殘留的空氣不足以眾人維持太久的時間。
好在幾人都是身懷武藝的高手,屏息凝神,將呼吸頻率降低到最低。但是,就算這樣,也隻能維持一個半的時辰。
水依畫摸索了許久,一無所獲,不由氣餒地停了下來,反而盯著那石床上的白骨觀察起來。四顆夜明珠、四個奇怪的陶勇、奇怪的幽怨笛聲、石床上的女子……這些東西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係?
輕闔上眼睛,再睜開時,水依畫的那雙眼睛格外亮堂。
“離離,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一炷香之後,四個陶俑立著的地方分別站著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他們做出陶俑的動作,目視著石床的女子,手上塗滿了身後陶俑的土灰。
水依畫把一捧從四陶俑身上取來的土灰灑在石床四周,以火焚燒,口中默念,“吾主要等之人已歸,吾等欲歸隱,望吾主成全吾主要等之人已歸,吾等欲歸隱,望吾主成全……”
就這樣輕念了數遍,那躺著白骨的石床忽然有了動靜,四個嵌著夜明珠的石床角上彈出了四個方形按鈕。
水依畫朝四人使了個眼色,幾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飛奔上前,按下了四個按鈕。
隻聞轟隆一聲,原本沒有絲毫縫隙的石壁上居然出現了一扇僅容一人通過的石門。
“快走!”姬沐離大喝一聲,拽起水依畫就把她推出了石門,那石門開合後不久又立馬開始閉合,姬沐離雙手撐在石門頂上,手臂上青筋畢露。
就連武功高強如姬沐離都這麼吃力,別說是其他人了。
幾人廢話不多說,一個挨一個,飛快地出了石門,而姬沐離也在石門落到一半的時候,身子一滾,在石門飛快落下之前順利出了古墓。
水依畫看得心驚膽戰,立馬抱住姬沐離,在他手臂上狠狠一咬,“下次再把我推開,我一定咬死你!”
姬沐離勾人地笑了笑,在她嘴上一啄,“放心,畫畫隻要在一天,我就舍不得死。”
其他幾人已經識趣得將自己變成了空氣。
出了古墓的這扇石門,居然又是長長的甬道,甬道裏又黑又冷,比一開始來的時候走的甬道要窄上許多,隻容一人通過。
越往下走,地勢越低,走到後麵的時候竟然還有台階,隻可惜裏麵太黑,台階的用處並不大,總是踩空。若不是身懷武藝之人很可能就一下子漏踩台階,然後滾下去摔死。
水依畫被姬沐離摟腰抱著走,忽然覺得腳下一軟,似乎踩到了一團肉,緊接著傳出一聲無比淒厲的吱吱聲。
老鼠!
水依畫心中一喜,朝大家道:“這裏有老鼠,看來離地麵不遠了。”
又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幾人在看到光亮的時候,心中齊齊一鬆。
“終於出來了!”東方陵激動得快哭了。總算是離開了那個陰森森的地方。
出了洞口後,幾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齊齊一怔。
什麼情況?這洞口竟然修葺有一個巨大的祭祀台,祭祀台上擺放著幾大口鐵盤或者大鍋?兩邊兩口大鍋裏盛放著煮熟的野豬,而正中的那口大鐵鍋裏居然盛放著一個煮熟的……男人?!
“嘔……”葉隨風一手掌住溫昊然,已經一口吐了出來。
東方陵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見過了各種死法的人,就是沒見過被煮熟了當成祭品的人。太惡心了!
“看來,這周圍住著人,還是一些野蠻人。”水依畫蹙眉道。
在古墓裏的時候恍然不覺,出來之後才發現天色已經漸暗,黑夜很快就要降臨。
“先離開再說。”姬沐離的神色有些凝重。
眼前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除此之外便是山木叢林,幾人沿著小路往前走,天色越來越暗,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後,幾人不得不停下歇息,順便補充食糧。
幾人坐在火堆旁邊,時不時聊上幾句。
“看來寶藏真的不好找,光是一個障霧林和不知名古墓就浪費了我們這麼多精力和時間。”端木沉淵歎聲道。
“若是好找就不叫百年寶藏了。”劍十一冷眼掃他。
東方陵口中得知這鶴臣淵的真實身份後,劍十一對他便沒了啥好感。他也知道這端木沉淵的目的,但是爺是準備毀了寶藏,跟來的人都是爺的人,他端木沉淵一個外人,能翻起什麼浪不成?
幾個大男人烤著野味兒,水依畫則跟著葉隨風悄悄離開,一直到了個隱蔽的地方。
葉隨風不由紅了一張臉,咳了兩聲,粗聲粗氣地道:“水姑娘一直跟著我做什麼?大男人家的要方便一下,你在這看著,我怎麼方便啊?”
水依畫忍不住噴笑出聲,“葉姑娘,你就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孩子了。”
葉隨風明顯一愣,“這事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