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碎風便好奇地盯著他,他接過發絲和血漬後開始做起了一些古怪的動作。
賀絕宣將那發絲小心地放到燈火上焚燒,焚燒出來的頭發灰被他小心地接在了手心裏。然後他把頭發灰兒倒在了桌子上,接著端起一杯茶水,在頭發灰兒的東西南北方向各灑了一滴。
“王爺看好了。這上為北,乃是藍騰國,下為南,乃是雪璃國,作為西,是火羽國,右為東,是咱東耀國。”賀絕宣便擺東西,便給身邊觀看的人解釋道。
端木碎風正色道:“按照賀先生的說話,那這中間的頭發灰兒豈不就是那秦……那逃犯?”
“王爺的悟性很高啊。”賀絕宣讚道,指著那最中間的頭發灰兒道:“這頭發灰兒便是從密室逃出的那人。接下來,王爺可要看好了。不過片刻的功夫,我們便能找到這逃犯的大約位置。”
端木碎風目光不動,緊盯著桌上的四滴茶水和中間的那小撮兒頭發灰兒。而屋頂的水依畫也有些緊張地盯著那些東西。心裏那絲莫名的緊張她也說不清是什麼。
隻見那醜八怪嘴裏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念叨著什麼奇怪的語言,又像是什麼符咒,而桌上的那四滴茶水隨著他冒出的一連串符咒開始慢慢輕顫。
令人震驚無比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那原本規規矩矩的四滴茶水在一陣細小的輕顫之後,其中一滴開始慢慢變形,最後竟然主動朝中間的頭發灰兒靠攏。一滴水成溪流般朝中間滑去,最後融入了頭發灰兒中。
那有異樣的水滴位於南側,正是雪璃國所代表的的位置。
“那人逃到雪璃國境內了?”端木碎風目光微微一亮。他一直以為那小子要不就在東耀國的某個角落裏藏著,要不就北上去了藍騰國,沒想到他竟獨自一人翻過了東耀國與雪璃國之間的屏山,去了雪璃國境內!
若是走官道自然不必翻身越嶺,可那小子是逃犯,絕對不敢行官道。難道是摸準了他的想法,所以才從屏山越過去的?端木碎風對那人又多一分佩服。那個時候的他內力盡封,與普通人無異,沒想到竟有如此毅力。
“賀先生,這法子測得可準確?”
賀絕宣挑了挑眉,“王爺不相信的話,老夫再用他的血漬測一下,方法是一樣的,隻是所念的蠱語不同而已。”
話畢,他又換了桌子的一塊幹淨之處,將血漬捏成更細小的粉末,堆放到了最中間,四周的東西南北方向再次撒了一滴茶水。
這一次的情況與剛才無異,代表著雪璃國的那滴茶水流入了血漬粉末中,融為了一體。溶於水的血漬慢慢變為血水,暗紅的顏色看起來有些刺眼。
水依畫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越來越重。這人的蠱術居然詭異到了這種地步!現在他們找的隻是一個小小的逃犯,若是自己對上這人,那她豈不是無從藏身,隨時都可能被這人用蠱術找出來?
姬沐離隻告訴她身上中了嗜血蠱,可是卻從未提及那下蠱之人。就算那人不是歃血族族人,也一定懂得一些蠱術和蠱毒的皮毛。一想到這兒,水依畫不由擔憂起來。若是用一根頭發或者血漬就能施用蠱術,那姬沐離以前豈不是經常受到蠱術的影響?
現在的水依畫不得不懷疑起上次姬沐離發狂的一幕,那一次肯定也是有人在暗中操縱!
種種憂慮一起浮上來,水依畫竟有些立馬離開這裏去找姬沐離的衝動。但是現在還不行,她好不容易得到了歃血族族人的下落,怎麼也要找到解嗜血蠱的方法!
屋中的兩人還在繼續。端木碎風得知了那人在雪璃國後,這些日緊繃的心弦立馬鬆了下來。隻要知道了這人的藏身之處,哪怕是雪璃國那麼大的範圍,他也有把握將人找出來。
可是賀絕宣卻又拋出了另一句讓他興奮不已的話。
“王爺還想不想進一步知道此人的位置?”醜男人的表情很是自傲,對著端木碎風時卻又多了幾絲心甘情願的臣服。
“哦?賀先生竟然能找到此人進一步的藏身之處?”若說先前還是半信半疑,此時的端木碎風卻是完全相信了他的本事。
對於端木碎風來說,物盡其用是大道理,他從不拒絕那些主動找上門、宣稱要為自己效力的能人異士,或許這些人中有很多是濫竽充數,可是也有很多了不起的人物就藏在其中。
所以,當初這個奇醜無比的男人找上門的時候,他也命人好好招待,一開始讓他吃好喝好,前幾日聽聞此人好色,還專門從勾欄裏買了個沒開~苞的女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