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軍中禁酒,我哪敢破例。”
“那姐姐今天這麼開心嗎?”
“今天啊!本來以為自己會死掉呢!沒想到,殿下非旦沒有計較,而且還賞了我一頓美餐!”
杜衍聽她這麼說,算是鬆了口氣。他從來都知道,月在吃這方麵,絕對是個小孩子,誰給她吃,她就和誰好。
“那……我有件事想拜托姐姐!”
他說著,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香囊來。
“今日帶去了,沒想到被扯斷了掛繩,還撕了個大口子!想來這營中,也隻有月姐姐你能幫我了!”
月接過香囊,確實傷得有些厲害,不過就月的手藝修補修補完全沒有問題。
“那你等等我,我一會兒便給你送來!”月輕鬆地答應下來。
“不必!”他追上腳步奇快的月,“姐姐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找個時間補補就好!”
說罷,他就行禮離開了。
月揉了揉眼睛,也覺得有些乏了。可望了望杜衍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那種墜落的感覺讓心沉了又沉。
月自己端詳了手機的香囊,必定是辛袖繡的並蒂蓮。這針法又細又密,月看了也有幾分讚歎。
她把燈挑亮了些,迅速將香囊補好,可收針之時竟被針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月一驚,站了起來,鬆手將香囊扔在了桌子上。
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都沒有紮到過手了,方才才把太子的衣服補好,這會兒也沒有手生,怎麼好端端地竟然劃傷了手指?
第二日清晨,沒人喊月兒出操,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烈日當頭。
可能是把她也當成了傷員吧,雖然她隻是受了些劃傷。
她瞅見了桌上的香囊,就想著趕緊去找杜衍。
她迅速穿好衣服,梳洗了一下,出門去他帳中,沒想到他竟然不在,一問起,說是去打探敵情去了。
月點點頭,可走了兩步猛地發覺不對,追問那小戰士:“杜少將一個人去的?”
“不是的,太子殿下命五十鐵騎隨他去的!”
“鐵騎?”
騎馬去打探敵情?
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難不成?
月緊緊地攢了攢手中的香囊,覺得這事太過於蹊蹺。趕忙喊了一小批人馬,隨她去尋杜衍。
超這邊,守衛的戰士跑來彙報,超隻淡淡地回一句:“隨她去便是。”
月一路沿著馬蹄的痕跡向前趕,沒多久,就有人遠遠地一瘸一拐地朝她這邊奔來。
她拉了韁繩,下了馬。
那人穿著西營的戰服,渾身是傷,上接不接下氣,月有點兒心懸。
一把拉過他問,“怎麼了?杜少將呢?”
“我們中了埋伏,少將也受了傷……”他突然腿一軟,要跪倒在地。一旁的人趕緊扶住他。
“你們兩個,帶他回去。再稟報殿下,請求支援。”月指了兩個平時就跟隨她的士兵,“剩下的人,上馬,跟我走!”
月側身上馬,即刻啟程向前麵的血路奔去。
“將軍小心!”
前麵隱隱約約的躺著一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還有些受傷的馬匹,滿地血痕,慘不忍睹。
月猛地一躍而下,著急地尋找杜衍。
可最讓她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杜衍倚靠著一棵枯樹,手裏一直緊緊握著劍,企圖拄著它能支撐起身體來。
月大喊他的名字,“杜衍!你怎麼樣了?為什麼會這樣?”
“月姐姐……”杜衍竭力睜開眼來,臉龐不知是淚痕還是汗痕,夾雜著濃血一點一滴流落下來,布滿這張清秀的臉。
月哭不出聲,隻是眼淚一直停不下來。
她從懷裏掏出那個香囊,斷斷續續道:“香囊我幫你縫好了,等你回去,我再去采些花瓣放進去!”
“月姐姐,你拿好它,不要弄髒了。”杜衍左手推著月手,讓她把香囊收起來,“若是髒了,辛袖就該難過了。”
說到辛袖,他嘴角竟微微上揚,好不幸福。
“對啊,辛袖和清清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月努力地替他捂著傷口,可是傷口太深,太多,月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不能陪姐姐了。月姐姐,你要好好幫我照顧姐姐,還有辛袖,還有孩子,還有……”這話還沒有說完,他嘴皮卻再也動不了了,鬆開了抓著劍的手,隻能聽見劍柄跌落在地麵的清脆聲。
“不!杜衍……不要!”月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失了神一般大喊,“你要自己去照顧他們!我不要!”
“將軍!”
“月將軍!”
旁人極力想把月拉起來,把杜衍的屍體安頓好。
可月早就失了理智,也不知道最後是如何回了去。
到了營中,月早已沒有力氣複命,昏在了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