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了挪幹燥的嘴唇,想說話又說不出來,隻是用手指指了指桌邊的杯子。
月懂了他的意思,滿上了水給他遞過來。
超好像很渴的樣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下,水沿著嘴角流過喉結,那樣子,真是誘惑至極。
突然他停住,“看來你很喜歡我,總是盯著我看!”
月正要爭辯,他再說:“還脫我衣服,是想睡上孤的榻嗎?”
月跪下,求情道:“殿下,臣自知犯下了死罪,還請殿下寬恕!”
“死罪?”超把茶杯擱在一邊,想了好一會兒,“孤既然已經活過來了,也就沒有你的罪了。”
“謝殿下!”月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大將軍回來了嗎?”
“回來了!”
“如何?”
“雙方都死傷慘烈,隻怕是需要休養好一陣子了!”月回答。
月給超找了個枕頭當靠背,再給他馬馬虎虎地披上衣服。
“孤也受了傷,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軍醫說這箭毒也無礙,隻是傷口不容易好,需要康複一陣子!”月回答道。
“殿下!”白子墨在外頭喊著。
“進來!”
他見太子已經醒了,神情也輕鬆了許多。
問起用膳,超吩咐要和月一塊吃。
“你先替孤換藥吧!”
“臣還是去喊軍醫吧!”月哪裏會換藥,這些照顧人的事她向來做不來。
“你去把藥拿來。”超的聲音有些生硬,月隻能照做。
月把軍醫之前配好的藥端過來了,可是好幾樣瓶瓶罐罐,也不知道該怎麼挑,她打開一個聞了聞,又再開另外一個,反反複複,毫無頭緒。
“你先用碘酒。”超實在是看不下去,隻能提醒提醒她。
“啊?哦好殿下……”
月輕輕地給超解開繃帶,再用碘酒輕輕擦拭與紗布粘在一塊兒的傷口。超雖然看上去一聲不吭,可是手背上的青筋突出,臉也擰在一塊兒。
做完這些,月又沒了主意。紅瓶白罐的,她又哪裏知道怎麼挑?
“紅的先上,白的敷在紗布上。”
月笨手笨腳打開罐子,再給他上藥包紮。
可她怎麼也包不好,剛才軍醫是怎麼包的來著?
超被她這番折騰,早就汗流雨下,心裏也不知道罵了她多少遍。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月一愣。
“讓白子墨來!”
月知道自己做錯了,嘟了嘟嘴,把那孩子喊進來,沒想到,他一伸手的功夫就把這傷口包得整整齊齊。
“去給孤準備晚膳,今日留月將軍一塊兒吃吧!”
月一驚,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了?竟然要留她吃晚飯。
太子的晚膳是不同,相比之下,她每天都在吃些啥啊。
月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獅子頭,生怕突然會不見了似的。
“吃吧,別盯著了!”超還好沒有傷到右手,還能自如地取餐吃飯。不過超心裏想著,若是傷著了右手,必定讓她一口口來喂他吃。
而月,就像剛被牢獄放出一般,頭也不抬地開始動筷子,一大口一大口,絲毫沒有顧及眼前人。
超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見她好像連喘氣好像都沒時間,就不願去打攪她。
月早早地就吃完了,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一般,一臉滿足地坐著那裏發呆。
“吃飽了就先回去吧。”超還在默默地喝湯,恐怕是連米飯還沒有動過。
“啊……”月一愣,又發覺沒有什麼不對,便回答:“那臣先告退,殿下早些休息!”
月行禮,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又頓住腳步,回頭道:“殿下……臣幫您把您的衣服都縫好了!”
超瞥眼看了一眼大箱子,再看了一眼月,麵無表情地回了句:“孤知道了。”
月從帳子裏麵出來,悠悠哉哉地去了自己的房間。一路上就使勁兒傻笑,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度和儀態。
“將軍……”有人喊住她。
“怎麼了?”
那人不回答,隻是尷尬地抿抿嘴。
“早點休息吧!”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進了帳子。
眾人聚集,對月突然如此開心的表現大感不解,議論紛紛。
“都聚在這裏幹什麼呢?”
是杜衍的聲音。
月剛想換衣服,聽見杜衍好像來看她了,又風風火火地從房裏出來。
他還在數落剛才嚼舌根的一群小戰士。
“衍弟,他們沒犯什麼錯,讓他們休息去吧!”月笑笑。
杜衍也覺得月有些不對勁,再看了看強忍笑的眾人,隻得遣散他們。
“來找我嗎?”
“月姐姐這是喝了酒嗎?”杜衍沒有聞到酒氣,可是月瘋瘋癲癲的樣子倒像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