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謝銳對麵的老夫妻已經哭了快半個小時了,桌上的一盒抽紙巾已經用光了,謝銳又給他們拿了一盒。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平靜了一點,謝銳才開始問道:“你們上一次見到你們的女兒是什麼時候?”
“不,不記得了。”老爺子想了想,回答道。
“不記得了?怎麼可能?”謝銳驚訝道。
老爺子沉默良久,才說道:“我們……和我們的女兒,很早以前就斷絕關係了。”
“一定是那個男人害的!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抓住他!”一直在一邊擦眼睛擤鼻子的老太太突然失控地大叫一聲,嚇了謝銳一跳。
“到底怎麼回事?請你們詳細說說。”謝銳說道。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他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了,滿頭白發,突聞自己女兒的死訊讓他們看起來一下子又蒼老了十多歲。這個年紀的人,遇到如此大的打擊,沒有暈厥過去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們不同意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但她向來都是個固執已見的孩子,我們誰也不肯讓步,最後就……”老爺子又長長歎了口氣。
“那個男人不是個東西!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老太太又突然叫了一嗓子。謝銳對於她這種一驚一乍的風格感到難以適應。
“請您冷靜一下。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請盡量說得詳細清楚一些,這樣有助於我們警方破案。”謝銳耐心地解釋道。
老爺子拍了拍老伴的手背,示意她冷靜。他對謝銳說:“警官,還是由我來說吧。”
“我女兒羅麗,大學畢業後,不知道從什麼途徑認識了那個男人,莊凱。他是個精明的商人,我和我夫人一看他就知此人絕非善類,我女兒生性單純,跟他在一起是絕對要吃虧的。可惜我女兒被蒙蔽了心智和眼睛,非他不嫁,任憑我們老兩口怎麼反對,她就是鐵了心要嫁他。最後,我們雙方一氣之下,就斷絕了來往。後來,我們聽說她真的嫁給那個男人了。那應該是兩年之前的事了吧。”
“後來你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謝銳問。
老夫妻一齊點頭。
謝銳感到有點難以置信。他想不通那個叫莊凱的男人到底惡劣到什麼程度,以至於為了反對女兒和他的婚事,親生父母都可以和女兒斷絕關係,還是這裏麵有什麼隱情。
謝銳起身說道:“謝謝兩位的配合,有什麼消息我們會馬上通知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老夫妻起身走出訊問室,老爺子突然轉過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謝銳,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位……謝警官,是由你來負責我女兒這個案子嗎?”
謝銳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沒錯,是我。”
老爺子“哦”了一聲,沉吟了一下,又左右看了看,接著說道:“您……工作幾年了?”
“三年了。有什麼問題嗎?”謝銳還是沒懂這老爺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才三年啊?哦……”老爺子摸了摸長著幾根稀疏白胡子的下巴。“你們這裏人手很緊張吧?我覺得我女兒的案子是個大案子,一定得由最有經驗的警官來全力破案才行啊!”
這才謝銳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嫌他看著年輕,信不過他!
不過他什麼話也沒多說,隻是淡淡一笑,說道:“這個請你們放心,這是我們警局負責的案子,肯定盡全力盡快破案。”
老夫妻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對於被害人羅麗父母的不信任,謝銳其實全然沒放在心上。他是個相信凡事憑實力說話的人,因此他一入警局,就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以及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迅速成為全市公安係統一顆耀眼的新星,甚至市局好幾次都打招呼要把他挖走,隻不過被他以要在基層繼續鍛煉為由拒絕了。因此,謝銳才是外環公安分局那個既不缺經驗、又不缺實力的最強警員。
話不多說,謝銳已經馬上行動起來。他首先調出了羅麗的老公莊凱的資料。資料顯示,莊凱是本地人,38歲,天盛谘詢有限公司的發起人、唯一股東兼總經理。頗令謝銳驚訝的是,三個月前,居然有人報案,說莊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