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李家不同於汝陰熊家與沛縣白家,有一兩個高手坐鎮,也不像汝陰華家那般,在朝堂之上有一員大官,廬江的李家實際上更接近於世家大族,據說在西涼建國時期就已經是廬江第一人家,曆經千年不倒,無論天災人禍,都無法撼動李家的命脈與根基。

李家與梅子雨的聯姻,可以說是李家小姐的下嫁,梅子雨雖然也是官員,可隻不過是一名區區郡守,根本不會被李家人放在眼中,而李家人真正想結交的,卻是梅子雨的胞兄京都禦史梅寒柏,而有了梅寒柏這層關係,接觸到京都第一官禦史大夫還不是小菜一碟!

“可梅子雨比較是梅寒柏的弟弟,有這層關係,李家那位小姐也敢?”八皇子狐疑的說道,“梅寒柏雖然不是一線大員,卻是李賀的心腹愛將,在某些方麵、某些時候,梅寒柏的話完全可以當作李賀的話,就算李家再是什麼世家,在朝廷官員的眼裏,也不過是時間久一些的錢莊,真要把梅子雨欺負慘了,我想,以梅寒柏的手段,完全可以將李家收拾的一幹二淨!”

“李家的家勢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楚地的風氣!”付玉軒詭異的笑了笑,“說起來,這件事多多少少還與主子你有些關係?”

“我?”八皇子意外且不敢置信的說道,“我從未到過楚地,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進到荊州,怎麼可能與我有關!”

“如果付某沒有記錯,咱們的楚王應該是主子的姨夫吧?”付玉軒笑的更是雞賊,“你可知道你這位姨夫有一個什麼樣的外號嗎?”

“外號?”八皇子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說道,“天下第一藩王?”

“天下第一倒是天下第一,不過不是藩王,是怕老婆!”付玉軒哈哈大笑道,“這可不是荊州百姓編排出來的,而是咱們楚王親口承認的事情!”

“天下第一……怕老婆?”八皇子還沒緩過神,疑惑的看著付玉軒,“大姨……”一想到自己的大姨,八皇子忍不住哆嗦起來,要說當世之中八皇子最怕的還不是景玄,而是景玄的母親,八皇子的大姨,楚王的王妃柳傾城是也,畢竟景玄再怎麼凶,打得再怎麼狠,也不過是皮肉之苦,而柳傾城則不同,柳傾城那種方式,簡直可以說是摧殘,從小頑皮的八皇子,每次被柳傾城逮到就是一頓好揍,揍完不給飯吃就算是最輕的懲罰,可以這麼說,在八皇子的心中,柳傾城的名字等同於民間孩童的狼外婆,便是你大姨這三個字都會讓八皇子噤若寒蟬,瞬間老實,可想而知,柳傾城在這個幼小的外甥心裏,占了多大一塊的陰影。

“當然,王爺與王妃可以說伉儷情深,王妃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女子,相反王妃性格直爽,做事果敢,可以說當世第一奇女子!”付玉軒說道此處,忍不住的感歎道,“怕這樣的女子,也沒有什麼好丟臉的!不過……”付玉軒苦笑了一下,“荊州百姓尤其是荊州的婦人們見王府如此,也都紛紛效仿,這一來二去,搞得荊州都快成了怕老婆的聚集地一般,但凡是崇拜王妃的女子,無不是學盡了王妃的做派,而我們這位李家小姐,可是號稱王妃的頭號崇拜者。”

“是……是嗎?”八皇子皮笑肉不笑的附和著,內心中竟隱隱有了一些對梅子雨的同情之感,“那還真是好福氣……哈……哈哈……”

“難道這個李家與梅子雨同流合汙了不成?”安海奇怪的說道,“李家在廬江這麼多年,雖然能躲過廬江水災的侵襲,可這財物畢竟怎麼說都會損失一些,李家又怎麼會願意做這樣的事出來?”

“沒有人能在看到那麼多銀子後,還能保持清醒!”付玉軒收起了笑臉,臉上多出了幾分悵然,“這麼多年的世家,李家之所以可以屹立不倒,主要原因就是與廬江郡守的聯姻,確切的說,就是與廬江郡守的合作,否則以李家的經營能力,又有什麼資格坐擁廬江第一世家的位子?”

“這李家與盜賊有何分別!”八皇子反問道,“為了自家的利益,不惜犧牲掉廬江數百萬百姓的性命!”

“這……”安海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可有什麼憑證?話可不能亂說?”

“你覺得的一個京都來的官員,就能這麼熟練的貪腐掉修河鑄堤的銀子嗎?不可能的!”付玉軒搖了搖頭說道,“剛才我也說了,河堤不是其他東西,是實實在在擺在人們眼前的玩意,如何貪腐,如何躲避檢查,如何欺瞞百姓,如何讓知道的人不眼紅,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再說古往今來,有多少貪官汙吏是一開始就伸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