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突增猛進(上)(1 / 1)

一般而言,嘴欠的人所需的莫過於兩樣東西,一是厚臉皮,二則是臉皮厚。本著張口必負責的態度,我心甘情願,老老實實地佇立著,以此等待偃辛的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餘光裏的偃辛,皺眉撅嘴地看了我半晌,終於在我覺著差不多要爆發的時候——泄氣了……

偃辛今日的溫順有如她今日的素顏一般,讓人不習慣中透著訝異,訝異中滲著冷汗,冷汗中泛著難以置信,為保險起見,我呆呆地站著,以不變應萬變。

偃辛卻似乎仍舊是一副心肝情願的模樣,直到一句“今後不點妝了”的歎氣傳入我耳裏時,我才確定她今日是真的不想同我宣戰了。

見她這般,我的彈簧性子自然是不會再去主動彈她的,於是我稍稍頓了頓,緩和了語氣後安慰道:“清水出芙蓉,天然不點妝,你現下這樣子,不僅十分受看而且很是耐看,是而不點也好,不點也好。”

話上雖平靜祥和,我的心裏卻翻江倒海,生怕偃辛還記得方才我那“沒毛”的言論從而將這好言相勸當成口是心非而與我拚命。

幸而她似乎沒怎麼記住我方才的冒犯,也好似沒什麼爭辯的**,隻淡淡地歎了口氣後便撇了我的手朝前走了。

我看這話題告一段落,而商祀和長琴也已在前方招手,便把心中對偃辛今日反常的疑問藏將起來,胸中盤旋著改日再問的念頭趕忙提步往前了。

靈域是個神奇又平凡的地方,雖說有仙山幻嶺遍布,但層巒聳翠間竟也精致地點綴了個風情小鎮。

據說,這鎮子原本是塊空地,叢林密布,神獸出沒人煙稀少,甚是荒涼。後來,因了一心向道的善男信女的足跡,這裏被三界而來的追仙者所開墾,進而才有了住戶,有了酒肆,有了商鋪,而一個小鎮也便如此建了起來。

雖說騰雲駕霧是三界一域裏百姓的基本技能,但在市井間騰雲駕霧畢竟還是張揚了些,是故我們這一幹人等毅然決然地放棄了招雲這一簡單、快捷、方便的技藝,轉而低調且耐心地從天息山的石梯下了街市。

一路上,長琴同商祀相談甚歡,舊至多年前與黃帝的混戰,新到前幾日他們二人的棋局,左至偃辛的西極大陸,右到藕子的靈域腹地,真可謂無話不談,無題不扯。

因覺著這些話茬子與自己無甚關係,我便十分安靜且安心地在隊伍最後打著醬油,直至商祀的一句“芋頭呢”,我才發現自己透明得有些過頭了。

為了提升自己的存在感,我連忙應了句“在這兒”給商祀。他回頭看了看我,不知是冷落了我不好意思,還是實在閑得發慌,竟很是積極主動地朝我開了話頭。

“芋頭,你說鬼奴當年抓你是想把你入藥,是吧。那你說,若真成了藥引子,你是被切開了放呢,還是被整個的燉呢?”

此話一落,我不自覺地跨多了兩級台階,從陡峭的山路上直接趔趄了下去,直超偃辛和藕子,重重地撞在了滿臉幸災樂禍的商祀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曾經的苦難在他眼裏為何會變得如此有趣,便白了他一眼,很是惱怒地反問道:“你說呢?!”

商祀視我的不滿於不顧,繼續著他的猜測:“我覺著鬼奴應是不勤快的主兒,直接把你整個燉了的機率大些。”

我見他得寸進尺,心下頓時生了憤慨,手心的“離火巽風”一下又有些控製不住了。隻覺著一陣熱氣從袖間升騰,我的手背已然變成紅色。

為避免傷及無辜,我本著相安無事的基本精神默念了兩句來自阿娘的息事寧人的訓話。

然而,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會在一條河裏落兩次水,也總有一些人會在一個懲罰上受兩次苦。

我才瞅著手上的紅印慢慢消下去,心平氣和欲提足往下時,商祀這個話癆竟又打開了話匣子:“不對,你這麼大個,能把你整個燉了的鍋也難找,估摸著,鬼奴還是得先切了才能放。”

我無語,定在台階上側目看了他許久後,心下竟有一巴掌把他拍死的念想。隻是,我一個姑娘家,當眾扇一個美男子的臉,委實有失妥當,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我心裏這口氣卻又實在咽不下。

思前想後,我終究還是找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扇還是繼續扇,但手掌控製在他那張臉的一拳之外,便可給了他顏色看看,又可避免傷了和氣。

於是,我抬起手,一巴掌風朝他掃了過去,而商祀的頭發也因此又一次被我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