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今後是什麼身份,他的決心都不會變。從前,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泄欲途經,可沈嫿於他不一樣,她能塞滿他的心,給他安心安穩的靜好,讓他覺著同她在一起時,全天下都是溫柔而靜止的,沒有苦難,沒有煩惱,隻有和煦與滿足。
屆時就如白鶴飛說的,笑定天下勢,醉臥美人懷。但是他十分曉得沈嫿的性子,是眼睛裏揉不得一點沙子的那種。所以他也有些擔心,擔心木水痕的事被沈嫿知曉,所以對於木水痕,他要速戰速決,還要幹淨收尾,不能給沈嫿留下把柄,否則沈嫿同他鬧起來,他還真擔心自家會招架不住。
他是認命了,這輩子栽在沈嫿這小丫頭手裏,他的心是陷進去了,萬劫不複了。沈嫿就是一朵妖嬈的罌粟花,愛上了便再也戒不掉,她好似天生便有一種魔力,任誰接近她都會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吸引。
李濟庥是打算將沈嫿雪藏起來,日後他做了皇帝,沈嫿是皇後,誰還敢明目張膽的跟沈嫿說話什麼的,李濟庥要的便是這種效果,沈嫿是他一個人的。
他在臘月二十九那日下午了才送沈嫿回去,沈嫿這幾日在這待著有些心神不寧的他也瞧出來了,隻是他就是不舍得放人。年一過完,他便得上丹都去娶那個木水痕了,而後又得馬不停蹄的回秣陵。他之前跟沈嫿說是四月份能回到籬城來,其實誰曉得呢,他自家也並不能確定。因此這一分別,又不知何日得見。
沈嫿一回家,沈梓鬱便又粘著她了,寸步不離的,“六姐,你怎的去這般久啊?我一個人無趣的緊,六哥成日讀書,都不理會我的。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在屋裏發黴了。”
沈嫿笑道,“黴成臭腐乳也不錯。”
“六姐,方才十一哥又送了好些東西來,他怎的待咱們家這般好啊?不會是因為你已經以身相許了吧?”
“臭小子渾說什麼呢?被祖父聽到還不扒了你的皮,扒了你的皮也便罷了,卻不要連累上我。”
“六姐真不講義氣。”
“你講義氣?講義氣還這麼說話?去,一邊玩去。”
“好了六姐,我的玩笑話麼,你莫當真,大節下的,若是生氣你明歲可得生整一年的氣。”
“你才生整一年的氣呢,你若是一語成讖了,我可跟你沒完。”
“好,我收回,我收回還不行麼?六姐,咱們聽戲去吧?”
“今日這般晚了,我才舟車勞頓的,乏的狠,明日便除夕了,祖母不是請了戲班子家來唱麼?有你瞧的。”說到這,沈嫿想起采雲班已是許久沒在籬城出現過了。
“這離歇覺的時辰還有段子呢,要不咱們提前放些煙花去?”
“你去吧,拿來放,我在院子裏瞧著。”
“六姐你怎的了?怎的總沒精神似的?”
“我就是像一個人安靜的待著,你太聒噪了,總是在人耳朵跟前絮絮叨叨的,我回來才能清靜一會,你就先回屋去養精蓄銳吧,明日有你玩的,明日我給你半兩銀子壓歲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