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那是誰在值夜？還懂不懂點規矩了，連監軍大人都敢阻攔，不要命了是吧？”如今已被兩股分屬不同陣營且實力強大的敵人給盯上了，若是再與外麵那個不討人喜歡的監軍大人做對進而招致大宋朝廷的不喜，那還真就是天下雖大已無魚寒等人容身之地。所以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厭惡，魚寒等人也隻能是趕緊結束了商議，分散找位置坐下。
“魚縣令好雅興啊！如今都快大難臨頭了，竟然還能若無其事與人飲酒作樂！”獲準進入了中軍大帳，邱大監軍卻並沒有對剛才所發生的不愉快表示譴責，反倒是語帶嘲諷地說了句和公孫翕屠差不多的話。
“監軍大人這是何意？”有些出乎意料，但裝傻充愣一向都是魚寒所最為擅長的，他可實在沒法相信眼前這位能好心好意為自己提供什麼幫助。“下官雖是不才，卻也幸得喻口民眾奮勇報國報趕走了圍城金軍解除了淮陰之圍，又怎會大難臨頭？且今既蒙刺史大人厚愛賜下美酒佳肴，又怎能不好好享用一番？”
“厚愛？柳文恒那廝若能對魚縣令有所關照，那還真是瞎了眼！”本來就有些看不起魚寒等人，邱大監軍說話的時候自然也就用不著那麼客氣。“如今淮陰城內三萬大軍正磨刀霍霍，魚縣令莫不是還認為他會殺豬宰羊犒勞爾等？”
“那還真就說不定呢？畢竟刺史大人知書達禮且又極為厚道，若思及我等大老遠地跑一趟也著實不易，而有所於心不忍打算再給咱做頓好的，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啊！”公孫翕屠應該是來報信的，但眼前這位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的監軍卻很可能真是前來逼反自己為柳刺史尋找到一個動手的合理借口。強摁下心中的震驚，魚寒依舊選擇了胡攪蠻纏。
“難怪魚縣令會處變不驚，竟然是公孫校尉先到一步！”似乎這時才發現了坐在角落裏的公孫翕屠，邱大監軍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此時魚縣令的心中當有不少未解之惑，可否需要咱家解答一二？”
“大人身為監軍，自然可以暢所欲言！下官也定當洗耳恭聽！”沒辦法，這就是一個心理陰暗之輩的習慣，容易受到已有觀點的影響而不會太容易就相信一個人。反正魚寒現在是鐵了心不承認已經收到了消息，並正在部署應對之策。
“柳文恒那廝半年前還隻是一介布衣，如今卻能身居高位且統帥三萬大軍，魚縣令難道不想知道其中緣由麼？”或許是因為知道事情的緊迫性而至焦急難耐，邱大監軍並沒計較魚寒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卑劣行徑，而是徑直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作為引導。
半年就從默默無聞的貧民百姓混到了從四品的明威將軍？這讓以為柳大人原本還就是朝廷重臣的魚寒等人既是羨慕又是傻眼！話說這升官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也難怪他們所有人對這家夥都沒任何印象。
“還請監軍大人賜教！”從旁印證了之前的猜測，現在魚寒最急於知道的就是在躲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那人是僅僅想要針對他們這幾個無依無靠的小人物，還是有什麼針對大宋朝的更大陰謀。如果是後者，倒還能夠勉強借著軍心民意朝廷旨意做出應對，但要是前者的話……那可就得開始考慮如何逃命了！
“十五年前，鄂州禦前諸軍統製李道曾於路邊救下一天資聰慧之孤兒，並將其視為心腹期許甚高。五年之前，此人奉命入恭王府為幕僚！”說出了個本應屬於秘密的事實，可邱大監軍的能耐仿佛遠不止於此，隻聽得他繼續顯擺道：“不過咱家還有一條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魚縣令還需要咱家繼續說下去嗎？”
李道？恭王府？這……這裏麵可沒一個是魚寒等人現在就能夠正麵抗衡的！似乎已經猜到了對方為何會選擇投靠大金國，為何能夠在短時間內就控製住楚州大軍，又為何會突然對自己等人下這種黑手。可事情似乎還沒這麼簡單，因為邱大監軍並沒有打算讓某個混蛋能夠如此輕易地就陷入震驚與恐懼之中。
“魚大人若是不願聽咱家嘮叨，也就罷了！不過咱家這裏還有一件寶貝，若魚縣令真有暇不妨一觀？”等到魚寒有空的時候再看？就眼下這情形，他怕是都已經焦頭爛額了吧？哪還能抽出空閑時間？好在邱大監軍這話也隻是說說而已，隨即就已經從懷中緩緩掏出了一封加有火漆封緘的信函遞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