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罪不可恕(1 / 2)

揣著滿肚子的疑問打開了邱大監軍遞上來的信函,緩緩打開之後魚寒隻看了開頭的倆字就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上諭!意味著什麼?這是一份密旨,要麼是出自當今官家的授意,要麼就是經過了樞密院諸位大人物的商議,但無論這是誰讓寫的都不應該是魚寒這種卑微的小人物所能見。可他偏偏出於好奇給擅自拆開了,這事要傳了出去恐怕掉腦袋都算是輕的。

殺人滅口,趕在消息走漏之前就先把這個陷害自己的閹宦給剁了?說實話魚寒的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念頭還真就是這個,但隨著他目光的下移這個想法很快就不複存在,因為他猛然發現到邱大監軍的確是來幫助自己的,這一封信也恰好解開了剛才的那個謎團,並讓他徹底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沒有什麼空洞無物的廢話,密旨裏所說的其實也就隻有一件事,那便是根據魚寒奉命率軍馳援所能造成的結果而做出的處理決定。敗,則押回京中受審!這完全沒什麼好奇怪的,要是打了敗仗還不被追究責任,那才是不符合常理。孝宗皇帝就算再仁慈,也絕不可能容忍一個喪師辱國的廢物繼續逍遙快活,即便這個廢物原本隻是個微不足道的文職官員。

若是魚寒真能僥幸把這差使給辦好,則待其抵達淮陰協助大宋官擊潰金軍之後立即勝任正七品宣德郎。聽起來很不錯,完全體現出了賞罰分明的態度。可事實上,都不用去向旁人詢問什麼,已經對大宋官製有所了解的魚寒自己都明白,這所謂的升遷不過是一個唬人的幌子而已,賞的也隻是一個有名無實除了混吃混喝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場的散官虛銜。

要說個人的權勢地位重要嗎?別人或許有些什麼大義淩然的回答,但對於魚寒來說就很重要,隻不過他來到這個時代後還有機會去真正享受而已。當然了,官職大小那都是朝廷給予的恩典,就算是真有所什麼不妥當值得商榷的地方,那也沒必要去隨便發表意見。

唯一的麻煩來自密旨的最後一段,若淮陰之危得以解除,喻口援軍當就地解散,所有成員直接遣返原籍。原籍?哪個原籍?是喻口城還是北邊?而根據邱大監軍算不上隱晦的提醒,魚寒等人當然是排除了前一種可能。

這是在打算玩過河拆橋啊?但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喻口援軍是由歸正之人組成,誰讓朝廷認為他們是會威脅到大宋江山社稷的流寇呢?走就走吧,反正繼續厚皮實臉地賴在這裏也會遭到驅除。可冒著生命危險跑來立了這麼大個功勞,不說給點什麼豐厚的賞賜,總該給民眾一點回北方的路費或口糧之類的遣散費才對吧?而事實是,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句非常無情的話叫做“若有違令者以謀反罪論處!”

謀反?足以抄家滅族的罪名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扣了過來?這不就是意味著,即便淮陰城內的柳大人不投降金國,不把那個有些年少輕狂的完顏承暉給放了,也能夠有充足的理由把魚寒及其所率領的喻口民眾給就地處決了?畢竟任何時代身無分文都是寸步難行,而魚寒這個喜歡食言而肥的混蛋也沒辦法看著被他信誓旦旦許下美好諾言給帶出來的民眾遭到屠殺。

“理由?”在大宋曆史上以類似方法消滅民間武裝的實例不勝枚舉,最有名的當然是後世小說裏的梁山好漢,所以要魚寒相信這事不難。但想要讓他相信朝廷會在金人大舉南侵的危機時刻還在琢磨著自毀長城,這要沒個合適的理由還真不太容易。

“吾等所率歸正之人為朝廷所忌久矣,趁機除之還需要什麼理由?”若不是親眼所見,怕是沒人會相信這是從那個滿腦子愚忠思想的朱熹苦笑著說出口的話。

“一群能夠突破金軍重重圍困,進而收複山陽,還能解了淮陰之危的歸正人,在朝廷眼中會是老實憨厚的尋常百姓麼?小友與其糾結於那些毫無意義的問題,莫不如趁早謀劃一下如何讓我等所率民眾平安脫困!”反正自己這幾個人暫時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止一次遭受冷遇的辛棄疾首先考慮的當然還是應該如何幫助那些毫不知情的民眾們該如何逃過這一劫。

“縣尉大人憂國憂民之心固然值得稱道,然此時說來卻是有些不合時宜!”沒有解釋為什麼會有這種說法,邱大監軍卻繼續對著魚寒微笑道:“咱家這裏還有份太上皇給的密旨,宣德郎魚大人可否有興趣一觀?”

“大人,這都啥時候了?您還有啥壞消息就說唄!”對方突然換了個稱呼,但任誰都能聽出那裏麵的調侃之意,已經是頭大如鬥的魚寒自然也沒有心情再去看什麼密旨。